“西汉隐退?”景如是捕捉到了他话里的讯息,头脑中一道白光乍现,她也立即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了,“你是说墨家机关术?白子没有吃掉黑子,却把它们转化为自己的一部分,没错,这体现的正是墨家的‘兼爱非攻’!看来这里的确是墨家曾经的根据地!”
“那就麻烦了。”裕惜赐丝毫没有因为想通而感到高兴,“墨家曾以神鬼莫测的机关术纵横天下,若这里真是他们的根据地,我们想离开只怕是难上加难!”
景如是想了想,安慰道:“墨家并不是狠辣的流派,他们创造机关术的目的是为了利民,而不是伤人。这里应该是他们为了训练自己人而建造的,一定留有出口,否则我们一路上为何看不到尸骨?”
被她这么一提醒,裕惜赐才意识到,这地下虽然机关重重,但真的没有见到尸体和白骨,看来她说的是对的,墨家的意图不在于困死里面的人!
有了这想法,裕惜赐那一点点悲观情绪顿扫而空,他静下心来,认真地思索起了下一步。
景如是见他神色恢复了正常,暗地里松了口气。裕惜赐虽然平时里总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但他年纪太轻,能到现在还临危不乱实属不易了!
事实证明,裕惜赐“生而聪慧,颖悟绝伦”绝非徒有虚名,此后的每一步棋,他下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速度由慢及快,渐至最后,动作快得连景如是都忍不住心惊,生怕他是凭直觉胡来。
但头顶上的“催命刀”却再也没有下降一寸,白子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棋盘上就只剩下了一种颜色!
随着最后一枚白子被转换,机械运转的轰隆声停止了,那布满尖刃的石盖开始上升,而他们脚下的土地也慢慢升高。
“你挺厉害的,真看不出来啊。”又安然无恙地渡过了一关,景如是高兴之余,也不吝啬地夸奖裕惜赐道。
孰料此话在裕惜赐听来,还真不像是夸奖,他哼了一声,一脸冷酷。
待到了正常地面,两人同时看到石像阵的后面多出了一条台阶,目测至少有上百级。
“你说那里是不是出口?”景如是猜测道。
“我看未必。”裕惜赐泼了她一头冷水,既然这是墨家机关,出口就不可能这样轻易出现。
“你就不能乐观点啊。”景如是白了他一眼,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再闯关了,要是这么穷折腾最后还出不去,那我宁愿一开始就被淹死算了。”
“你若死了,便真是苍天有眼了。”裕惜赐出言打击道。
“我又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说我死了是苍天有眼?”景如是生气了,“再说你这么想我死,刚才在水里还拉我干嘛?说一套、做一套,你有意思么?”
裕惜赐似乎无言以对,也或许根本懒得跟她解释,大步一跨,就向着台阶方向走去。
景如是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跟了上去。
当景如是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爬上台阶时,她发觉被裕惜赐言中了!
又是机关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