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即便是万贯家财,也不可能让这些人吃用不尽。
男子虽然有心让禾家女将那祖传的手艺,传授给旁人,自己继续经营那制锁的铺子,但是一想到禾家,也只能作罢。
家里头钱财渐空,娇妻美妾也都不再似往常那般尊敬男子,反而经常给男子脸色看,反倒是禾家女,拿出了禾家补贴给她的那些银钱,求医问药,希望能让男子的双手重新动起来,即便是不能再制锁,也希望男子能拿起筷子。
终于男子所有的家产都花光了,娇妻美妾也都有着不少私产,但是却不愿意拿出一分一毫,反而都自请下堂,或是自请离去。
男子却一直以为这些人才是他的贴心人,没想到这个时候最想离开他的,也是这些他捧在手里心宠着的人。
娇妻美妾见男子不肯松口,便暗中谋划了起来,给男子吃一些破坏他身体的药物。
禾家女屡次劝说男子,男子却仍然执迷不悟,反而觉得那些娇妻美妾是不想拖累他,才自请离去,对于禾家女更没了好脸色。
手中的银钱越来越少,禾家女只能****吃着各房剩下的残羹剩饭,省下银钱来给男子求医。
娇妻美妾心思一致,很快就将男子的身子祸害倒了,但是却借口没有银钱,根本不想为男子求医。
终于,男子病倒在了床上,整日浑浑噩噩的,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了。
可是府里头的娇妻美妾不管不问,连丫鬟下人也都当男人不存在,只有禾家女****夜夜的伺候着。
禾家女手中的银钱不多,不能求来名医为男子诊治,普通大夫开出的方子,只能保持男子不死,可是禾家女却并没有放弃。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半年多,娇妻美妾各自都找到了下家,直接抄手写起了休书,抓着男子的手按了手印,便收拾好了金银细软离开了男子的家。
此时男子的家,也早不是那装修奢华的豪宅,而是当年男子为了安置禾家女,所购置的一处破败的院子。
院子在那个城市最贫穷的地方,左右住的都是些贩夫走卒的粗汉子,三间土坯房,但凡遇到雨天,还会漏水。
当年男人很富裕,可是却不肯给禾家女一个安身的地方。
也是因为男人当年的绝情,今日才会落得这样一个窘迫的境地。
禾家女为了能让男人又要吃,只能****帮那些大户人家洗洗衣服,绣绣花去卖钱,原本就不是没人的禾家女,更加苍老。
不过才三十岁的禾家女,看起来却如同五旬老人一般。
而这男子虽然看着浑浑噩噩,可是却神志清醒,只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看着当年的结发妻,不但不曾记恨他,还如此尽心尽力的伺候他,后悔万分。
禾家知道了禾家女的惨况,虽然不曾接禾家女回去,但是也让人送了不少银钱过来。
可是偏偏禾家女也是个要强的性子,心里头想着若不是禾家当年废了他的双手,他也不会落得这样的惨景,硬是不肯收。
禾家也没有别的办法,想着这禾家女如此操劳,也不是个法子,只能暗中找人帮衬,又特地请了一名名医,装作落难住在了禾家女的院子里。
名医借口报恩,一连为那男人施了一个多月的针,总算是让那男子再次清醒,再一次能起身,自由行走。
而男子一直躺在床上,在禾家女出门的时候,也曾经见那名医领着另外的人进院子,更是见到了禾家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位名医是禾家人安排的,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畜生。
男子康复,第一件事便是跪着,一步一叩首的爬到了禾家的门口,恳请禾家能将禾家女接回来,他不配禾家女跟着他受苦。
禾家女知道男子心意已决,以死相逼,随着那男子一步一叩首的来到了禾家外面。
男子的浪子回头,禾家女的生死不弃,成为了一代佳话。
而禾家人也第一次破例,将那男子收入了禾家,成为了禾家的赘婿。
禾家女也顺理成章的回到了禾家。
男子那双手,虽然不能制锁,但是因为他脑子好用,也想出了不少其他的防盗法子,让禾家的制锁工艺,更加厉害了。
禾家人只觉得这男人也是个有能力的人,又觉得这男人以不是当年的人,便将男子当年被秘法断了的双手结好,让这对几经波折的夫妻能重新挑起门户生活。
男人虽然再一次成为了制锁行业里的翘楚,但是却从未将后来在禾家学的制锁方法用在他所造的锁里面。
禾家在外的据点,一夜之间被灭门,当场还留下了前朝皇族的独有印记。
市井有传,前朝皇族的残留势力,发现了禾家是前朝皇陵制造者的事实,害怕如今的皇帝会挖坟毁尸,所以将禾家灭门。
学习了禾家制锁手艺的男人,即便在禾家被灭门后,也从未将禾家制锁的技巧加入到他做的锁里。禾家女在禾家灭门后,也是郁郁寡欢,没过几年就香消玉殒了,独留下一个独子。
男人将自己的手艺全部传授给了独子,便直接搬到了禾家女的坟地旁的茅草屋居住,再也不曾离开那里。
而禾家所制的锁也彻底的消失在了市面上,即便谁家真的有几把,也都成了压箱底的宝贝。
孟氏手中的这两套锁,也是因为她家的祖先和禾家住在一条街上,也是在禾家锁具还没有出名的时候,很便宜的买了几把锁头。
这两把锁头也是当年用过,但是仍然完好无缺的,并不是全新的东西。
孟氏将钥匙很小心的插进了锁口,微微一转,又轻提一下,这才将那锁扣打开,抽回了钥匙。
铜锁被孟氏珍而重之的交给了春嬷嬷,这才拉开了那扇普通的西厢们。
只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孟氏眼前有些发黑。
只见原本西厢门内,那扇由顶级铁木雕成的整扇门,居然多了一扇小门,而且四边平整。
要知道这铁木可是最为坚硬的木质,比起普通的刀剑,还要硬上几分,更何况西厢房距离正房不过就是隔着一条抄手回廊。
若是真有人割开了这铁木的门,孟氏也不会听不到响动阿。
孟氏连连给自己打气,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才将脖子上的钥匙再一次掏了出来。
原来这每套锁具,虽然钥匙都一个,但是锁头却有四个,这也是为了方便当家人,不必拎着一堆钥匙,禾家人才特别制作出来的成套锁具的特点。
孟氏的手有些打颤,连连插了几次,都不曾将钥匙插进锁口。
“嘎达”
一声脆响,锁扣打开,孟氏忙将锁头丢到了春嬷嬷手里,与刚才的小心翼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推开了贴木门,孟氏忙从袖口取出了一支嵌着夜明珠的凤钗,夜明珠光明大作,照亮了这个由铁木包裹住的西厢房,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孟氏真的慌了。
只见原本摆着整套水沉香木家具的位置上,早已经苦无一物,若不是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沉香味道,孟氏简直以为自己不曾将那秦氏的嫁妆放在这里。
孟氏有些掩耳盗铃的揉了揉眼睛,又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这才相信了眼前所看见的事实。
而春嬷嬷和秋嬷嬷比起孟氏来,那就更加害怕了,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挂着汗珠,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比起话本子里的厉鬼,也是不差分毫。
孟氏见墙边堆着的箱子,还在那里,忙快步走了过去。
那箱子都是上等的香樟木所制,防虫防潮,里面放着的都是秦氏陪嫁的名人字画,其中还有一些真迹善本的古籍。
只是打开箱子,孟氏觉得自己的眼前更黑了几分,箱子虽然还在,可是箱子里,却已经是空无一物。
除了几张褶皱不堪的包裹字画用的纸张。
西厢房另外一侧的暗间,成了孟氏最后的指望,孟氏双腿打颤的走了过去。
可是孟氏想象中的珠光宝气,却并未出现。
这个暗间里的架子都是用精铁所制,原本上面摆放的是秦家当年的所有存银,单单是黄金便有不下百万两,说秦家富可敌国,绝对不为过。
当初连苏鸿晖见到秦氏带进来的钱财,也是吓了好几天没睡好觉呢。
只是现在,那原本黄灿灿的黄金不见了,那些莹白色的白银也不见了,连那些装着产自东海的顶级珍珠的匣子,也统统不见了。
和这些东西一同消失的,还包括许多红珊瑚的珠子,数个满是各色宝石的匣子,以及一扇彩玉雕富贵牡丹的落地屏风,也消失了。
孟氏更是在摆放那扇屏风的位置上,看到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不忍明珠蒙尘,不忍如此宝物锁在库中,某忍痛搬走了!”
孟氏只觉得喉咙泛起了一股铁锈味,一口心头血直接喷在了墙上,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了春嬷嬷怀里。
当然这是春嬷嬷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孟氏,不然孟氏一定会摔在这坚硬的青石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