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余下的事就都交给高长老负责,包括赵一平的后事。韩长老并未追回曲长秋,赵庭轩在世时与他相交最好,为了保护妻儿赵庭轩不曾带任何人见过梁寻母子,却唯独带他见过。现在他连赵庭轩的独子也未保护好,实在痛心不已。丐帮重整之后,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追杀曲长秋,江湖上无论哪个门派收留曲长秋,丐帮都与其势不两立。
湖州分舵。
王虚元为赵竹心安排好了房间,那少女将一众人关在门外已经近半个时辰了。
一路上,那少女一句话也不肯说,她的姓名、来历,大家一概不知。可是也没人敢多说什么,现在想从曲长秋那里拿解药看来不太可能,只有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个少女身上。
到湖州时已是深夜,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去休息。见那少女还不出来,王虚元劝道:“姬公子,我让人带您和几位少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他见姬尔安叫姬夫人姑母,那自然不是无花少主了,所以改称姬公子。
姬尔安哪肯离开,任谁劝说也不行。这时,那少女在屋内说道:“都去吧,别在此打扰我,我说医得好她,就一定医得好。”
姬尔安道:“不敢打扰姑娘,但请姑娘见示芳名,日后也当感谢。”
屋内一声轻笑,说道:“我知你不放心,但就算我说了名字,你发现并不是什么武林名士,也不是神医,而是你从未听闻的名字,还是一样的不放心。”
姬尔安的确是有此意,无奈被她道破。“姑娘多虑了。姑娘既说能救,我相信竹心很快就会醒来。我等这就各自回房等着姑娘的好消息。”
唐氏兄弟从未见过姬尔安待人如此客气,都暗中偷换了下眼神。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踏实,第二天天刚亮,姬尔安直奔赵竹心的房间而去。可半路却被唐伯拦住,“公子,京城那边出事了,庞拓不见了。”
姬尔安瞪着他,喝问:“什么叫不见了?不是已经派人瞪着他了么?”
唐伯回道:“将军府的人一夜之间散尽,所有人都不见了。看守的人竟……竟没见一丝异动。公子,我们尽快回京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姬尔安犹豫半晌,转身返回,说道:“备马,即刻回京。”
“是。”唐伯刚要去备马,姬尔安又顿住脚步,说道:“不行,还不知竹心怎么样了。”
“公子……”唐氏兄弟一齐跪地,将他拦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
唐伯回了四个字:“国事为重。”
姬尔安站在当地,实不知如何是好。以前他做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更不会因儿女之情误了大事,今日却不知如何抉择。
正在这时,昨天那位少女走了过来,梨涡浅笑道:“这一大清早的,你们是在做什么?”
姬尔安赶紧迎过去,“姑娘来的正好,竹心可好些了?”
“她身体承受了多年她所不能驾驭的内力,后又中了毒,现在又因受了刺激导致心智失常。这岂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至少也要养个一年半载方能痊愈。”
唐仲一听,忙劝道;“公子,万万不可多耽。赵姑娘既有这位姑娘照看就一定会好起来的,请公子速速回京,家中的事迫在眉睫啊。”
姬尔安在心中权衡良久,说道:”唐季,你留下照顾赵姑娘。”
“这……公子……”唐季还待说什么,唐仲见姬尔安肯回去,便说:“好了,唐季,就依公子所说,你留下。”
唐季只好应了。姬尔安又吩咐道:“随时汇报赵姑娘的情况,待她伤势痊愈,你同她一起上京来见我。”
“是。”
唐叔去准备好了四匹马,准备出发。
临走时姬尔安好像还不放心,又补充道:“就跟她说,我知道那晚引我出去的并不是什么鬼魂,是朕对不起她姐姐,但朕对她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既然不忍让我吃那块山楂糕,就说明她待我之心亦然,请她随你回宫。”
唐季当然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都一一应下,让姬尔安放心回去。
他们走后,那少女****为赵竹心医病,却仍是不跟任何人交谈。只有吩咐别人准备药材的时候才会开口说话,唐季日夜守候,王虚元全力配合,都希望赵竹心快点好起来。
到了第五日,赵竹心竟真的醒转过来,只是双目无神,也不说话。少女写了些食材让王虚元去准备,又按她说的方法烹调出来,喂给了赵竹心。
姬尔安等人回京的路并不太平,几次遇袭,幸好当初他安排了一小队千丁卫留守,现在跟他一路回京,他们又不走官道,专走小路,这才算平平安安地抵达京师。
其时,朝野上下已经乱作一团。大将军庞拓起兵造反的消息也同时传到了京城。满朝文武都在揣摩皇上心思,不知他还打算按兵不动到什么时候,有的甚至已经想倒戈庞拓。
这天皇上早朝时,宣布出兵平叛,大家却都不知这“兵”在哪。
姬尔安端坐金銮殿,说道:“这些日子你们当朕真的毫无举动,任凭他庞拓为所欲为吗?先帝圣明,曾秘密训练一批千丁卫,以备不时之需。朕这些日子按兵不动,正是为了调集千丁卫进京。庞拓虽号称常胜将军,也未必是朕这千丁卫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