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曦能听得懂张泽瑞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就笑了:“你这话可是说错了,我当初刚认识你以前,我本来就是很自信的,只是因为去了香港,人生地不熟,就跟着你了,还挺着个大肚子,还有那么多人算计我鄙视我,为了孩子我才会忍辱负重,忍啊忍啊,渐渐地,整个人看起来就不自信了。”
“是这样吗?忍辱负重?有这么严重吗?”张泽瑞如同听到天方夜谭,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徐若曦,她这些年跟自己在一起的日子,竟然是……忍辱负重!
我的天!忍辱负重?
时过境迁,若是换了五年前,张泽瑞这样问起,徐若曦只会苦笑着不说话,而此时,她更愿意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哪怕是曾经的怨愤。
她看着张泽瑞,眼里已经没有了怨愤,只是有淡淡地怅然:“怎么不是忍辱负重?你还记得你一次又一次地不信任我吗?还记得你隐瞒我偷偷跟付朵朵结婚吗?还记得我跟付朵朵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日子吗?还记得你曾经因为怀疑我跟周金云而把我……最后我进了医院的时候吗?还记得……算了,说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说了。”
说着说着,徐若曦突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索性就不再提起,她嘴角微翘,粲然一笑:“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想要的都有了。孩子,事业,都在手边。画廊这两年在我的经营下,营业额翻了好几番,这画廊的利润足够我养活一大群老人孩子,过上优渥的生活,我不用再期待谁对我好,也不用再害怕谁对我不好,我对自己好就可以了。”
张泽瑞让徐若曦这番话说得汗颜:她这是在说她很满足吗?她这是在控诉呢吧?
不等张泽瑞再说什么,徐若曦突然一笑而起,就这么赤足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天色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张泽瑞起身,看着徐若曦娇弱却挺拔的背影不缓不急地回房而去,姿态优雅,脊背挺直,看着如此自信,让他一瞬间竟然是完全的陌生感。
张泽瑞和徐若曦为孩子们的美好心情而努力配合时,孩子们之间也不时交换一两个了然的神色:几个小家伙都看得出来,这一趟出来,爹地妈咪的关系好了许多,虽然没有彻底和好,却已经能够十分平和地相处了,若是按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和好的几率那可是相当大的啊!
大人那里料得到孩子们竟然会算计?他们虽然早已经知道平安早熟懂事,却怎么都不会把事情往这方面考虑,不过是看到孩子们每天玩得高兴,相处和睦,都觉得辛苦和妥协是值得的。
几天的时间弹指就过去了,尽管孩子们恋恋不舍,张泽瑞也很愿意多待些日子,最好在给孩子们多添两个弟弟妹妹就更好,可是徐若曦却着急了。她还要回香港主持香港的云曦画廊第一场书画的拍卖活动。
因为是首次在香港进行拍卖,徐若曦调动了自己这几年来积攒的所有人脉资源,弄来了不少的好东西,价值上百万美金的名家字画就弄来了十来幅,她不敢托大,这要是出了大岔子,自己和老人孩子们可就要准备喝西北风了!
听了徐若曦说的事情,张泽瑞主动提出愿意帮助她负责这次拍卖活动的安保工作。暗影组织的杀手们如今做了保镖,那简直就是大材小用,虽然收入没有当杀手时那么惊人,却胜在可以生活在阳光底下,这些脱离了黑暗的杀手们如今已经习惯了阳光下的生活,几年过去,成家生子的不在少数。
而作为张氏集团的大本营,富豪云集的香港自然也是暗影的安保公司发展的重点,想要给徐若曦这种规模的拍卖提供安保,那简直是太容易了。
徐若曦倒是没多少忌讳,只说要按照规矩付款就可以,她不愿意再占张泽瑞的便宜,现在自己有钱,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占便宜,平白低了张泽瑞一头。
张泽瑞已经彻底领教了这个女人强烈的自尊心,他只能点头答应,心头却在暗自叹气:这个有着这样强烈自尊心的女人,在五年前到底是怎样地压抑,才会在自己和自己身边人的屡次羞辱下“忍辱负重”地生活的?先前还觉得徐若曦说她“忍辱负重”生活的话有些夸张,可听了她的坚决要求后,张泽瑞突然有些明白了。这是一个骨子里就很骄傲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