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叠枫也侧头看向船外江水,呼延啸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但这其中的缘故却无比波折。
百川山庄上任庄主段书源是当年六大高手与陵鹤子追杀阳灵教暗主中的一个,而且是那一役中遇害的三大高手中的一个。由于段书源死得突然,他又正值壮年尚未提及继任庄主的事宜,于是当年任山庄大佐事不久的常纶大胆提议将来年的论武大典提前一年,大典上战胜群雄夺魁者,就是百川山庄第十九任庄主。
叶剪繁就是那年在高手云集的大典上最后胜出的人,那一年,叶剪繁只有二十弱冠之龄。也就是自那时起,叶剪繁的一切都成了江湖中为人津津乐道的传奇。
不过,但凡是武林中人对这段故事都多少了解一些,呼延啸这么一提,倒也是够了。
但是,呼延啸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夜与他对坐饮茶的这个清俊男子正是二十年前救过呼延家全家、与他的父亲呼延铎共同血战阳灵教暗主的陵鹤子的弟子。世事机巧无常,二十年时光流转,后人们又重遇在一起,令人唏嘘。
南叠枫回过神来,正赶上呼延啸也从窗外江水上收回视线。不约而同地对上对方的眼睛,也许是因为身为那二十年前故事主角的后人感慨相似,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牵合,忽然觉得与对方投机起来。
“听说叶庄主在当年接手百川山庄之后就少有出手了。”南叠枫再抿一口茶,道。虽然因为陵鹤子的缘故不愿意参加论武大典搅入江湖是非,但出于习武之人本能,南叠枫还是难掩心下对于叶剪繁的好奇。
“呼延家与百川山庄二十多年没有直接往来了,叶剪繁的名声都是江湖上风传听来的。这次论武大典高手必定不少,要拔得头筹虽然不易,但是能与百川山庄重新结交,也算不错。不过,大典无论多盛大,要想亲睹叶剪繁出手,恐怕没那么容易。”
“呼延家的功夫江湖上人人景仰,都说少当家落叶霜掌的精深不下于呼延前辈,有少当家参典,暗自捏汗的该是来赴会的其他人才是。”南叠枫斜靠上一边扶手,微笑道。对面前这个呼延啸怀有好感是一回事,龙箫却是志在必得决不可失却。呼延家二十多年都不参典,偏偏悬赏龙箫的这回赶来重新结交,不管是不是志在龙箫,都是不得不防的。
“呵呵,那是江湖上朋友们抬举,南公子的身手才是叫人捏把冷汗。”呼延啸笑笑,续道,“南公子不知是否知道,此次百川山庄悬赏的奇珍,是一支精致古箫。”
南叠枫浅笑着摇摇头。
“呵,”呼延啸道,“不瞒南公子,段世伯辞世之后,呼延家也元气大伤,急需休整,那之后呼延家不是没有想与百川山庄重新结好,只不过需要一个契机。江湖上能打听的应该都知道家父十分喜好古玩音律,现下他老人家虽然不愿理会江湖事务,对这些东西还是颇有牵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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