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扬心脸色越来越红,南叠枫自知此刻不能再作多想,只有先放昏水扬心再说,于是勉力撑起身子,拖着尚在流血且在药效下发软的双腿靠近另一边的水扬心,稳了一下心神,聚力掌心右手成刀就往水扬心颈后劈去。
水扬心忽然猛地抬头,南叠枫反应过来待要出手,已被水扬心抓了衣襟,他与水扬心武功本就相差无几,此时他重伤加中了花烛一时失力,反应到底慢了些许,但觉眼前一花,胸口衣襟一紧,已被水扬心重又按在长台上。
水扬心漂亮清亮的杏目已经全然失神,偏偏按住南叠枫的力道奇大,另一只细白纤柔的手已然往下去探他腰带,低喃了一声:“端……”南叠枫心中大凛,拼了全身力气去抓水扬心的手,两人势均力敌一时僵持。
高大的灰墙轰得一声裂开一条大缝,众人尚来不及吐上一口气,汪云崇已经拉着慕容笛一马当先地跳了进去,见这两人行动,列潇云和叶廷恭也相继跃入地道。
地道狭长窄小,待所有人都进入,走在最先的汪云崇和慕容笛已经绕过七八个弯道,地道中漆黑一片,慕容笛内力极差无法夜间视物,此时停了下来正举着蜡烛辨认方向,却忽听死寂的地道里传来微弱的一声金属撞响。
汪云崇周身一震,立时向那声音来源奔去,行到近前伸手在墙壁上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一处凹陷的机关,立刻用力去拍那石墙,一边大声喊道:“枫,你们在里面吗?”
烛台被打翻在地,密室中唯一的光亮瞬时熄灭,南叠枫看着靠在自己身上已被击昏的水扬心,心中越来越沉。脑中时而清明时而混沌,每次身体中的邪火上窜,他就狠压左肩的伤处让自己疼醒,但是这样的努力似乎越来越不管用,花烛的药性不断蔓延,马上就要侵蚀他最后一丝理智。
“……枫……!”
南叠枫微微睁眼。
难道是因为太过想念,脑中甚至出现了那个人的轻唤?
“枫……是我……你……有……?”
四肢似乎都不听使唤,南叠枫皱起了眉,花烛的药效怎会这样迷糊,若是幻觉到那人的出现,怎会连他对自己说了什么也听不清?
“扬心……!”
扬心?
南叠枫顿时一震,猛地睁开眼来。
如果是在花烛的药性中,绝对不会听到有人喊水扬心的名字,尽管周身被药力侵蚀,但他还是清醒的,这是有人在外面呼喊!
南叠枫伸手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在水扬心发髻上摘下一支细簪,微微聚了聚气力,扬手插入自己左肩方才被任无禾穿透的伤口。
彻骨的剧痛发出一身的冷汗,却换来神智短暂的清明,南叠枫呼出一口长气,果然听见一声,
“枫!”
“我……”熟悉的声音直让人有落泪的冲动,南叠枫沉了一下力,偏头向墙边道:“崇,我和扬心在密室里,我们中了花烛,扬心已经被我击昏暂无大碍,但是我快……我快……”
汪云崇喊了半晌终于听到南叠枫回话,一时大喜,却又听到两人中了花烛,心中立刻又沉了。
花烛的强大效力,他曾经切身体会过。
慕容笛脸色也变了,奔到门边喊道:“南庄主,这密室需里外合力打开,你找得到机关么?”
南叠枫深吸了一口气,道:“烛台方才被我打翻,现在这里一片浑黑……况且我受伤不轻,扬心又有半个身子靠在我身上,我若起身惊醒了她,以我如今气力,现在是扛不过她的。”
叶廷恭正在与列潇云一边查探是否有机关或其他门道,此时听到南叠枫应了话也凑了过来,向慕容笛道:“你给南庄主的解药里,难道没有花烛的解药?”
慕容笛横他一眼,道:“花烛是情药又不是毒,哪里来的解药?他们也要能出来,我才能施针来解。”
叶廷恭这下也有些急了,道:“阳灵教毒物成千上万,难道除了施针就没有别的办法?”
慕容笛心中不知比他着急多少,听到这话立时生气非常,正要发作,却猛地怔了一下,随即喜道:“对了!毒!”
叶廷恭虽是无心气话,但这话确是歪打正着,花烛虽然无解药,但是阳灵教毒物成千上万,的确可以通过其他的毒物暂时抑制花烛的药性,但这其中,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这密室四周无孔无洞,如何把毒送进去?
慕容笛把这想法与众人说了,汪云崇皱眉片刻,再又伏到墙边,道:“枫,花烛虽无解药,但可先以别他毒物控制花烛,这密室里可有孔洞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