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纹双斧,陆之冉眉间再一紧,灵教六大长老之一宗达!
思虑方及此处,宗达双斧一提,已是猛然呼啸劈来,陆之冉再无暇多想,凝神应付起来。
何曲看到楼下这般情状,额间的细汗已变成豆大汗珠。
“何老板。”身后云端的声音传来,何曲眉头皱得更深,转过头去。
云端闭着眼睛,却是已将楼下之事听了个**分,感觉何曲走近前来,这才打开双目,道:“你下楼帮扬心罢,不用看着朕了。”
何曲瞪大眼睛,道:“可是皇上……”
云端伸手一拦,打断道:“那两个人,就是死,也不会让阳灵教的人上来的。如果真的……”云端抬眼看向何曲,道:“……有什么不测的话,那阳灵教的人会不会上来,也无所谓了。”
何曲攥紧拳头,向窗口外望了望,又回头看了看云端,心下一横,转头飞身而出跃下窗去。
水扬心眼角瞥见何曲,心中一紧,下意识抬头向二楼看了一眼,只这刹那分神,那白骨夺命锁已然森森袭到面前,慌忙向后一倒闪过,却避不及背后一人突袭而上,在背上划开一条一寸来长血口。一息受伤之下,水扬心动作丝毫不慢,眉心一皱,足尖在地上一挑,勾起一柄方才对方掉落的长剑倒手便往后刺去,但听一阵血肉穿透之声,精准命中那人左心。
何曲的加入并没有让情势好转,阳灵教此番伏袭动用人手之多简直难以想象,只见不断有黑衣人自四面十余条小街暗巷涌入,半个沧州城竟似被沦占一般黑压压的尽是阳灵教人。
陆之冉一面应付这边扑上的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一面还要抵挡宗达势沉力大的双斧,他的武功是走轻灵一脉已极,善于在移形晃步间找到对方一息之间的破绽,却不善连袭进攻和贴身搏斗,而宗达的双斧连贯和周遭黑衣人的纠缠,却牢牢将自己固死在原地,饶是身怀绝世轻功却半点使不上力气,反被宗达迫得屡陷险境。
水扬心望了一眼已经露出一丝微白的天色,心中忧虑越来越重。
先前她与南叠枫议定,由南叠枫潜进京城换出陆之冉,同时探清汪云崇被押何处方便第二日动手时救人,而陆之冉一旦到达沧州,她与陆之冉加上何曲便可连夜启程护云端回京。只要云端平安到京,再救汪云崇便容易得多。但是,此刻三人被阳灵教绊在沧州,且大有不灭口杀尽绝不甘休的架势,眼下这关头,根本分不出人手进京报信,更何况,就算能回京,等到南叠枫赶回也是为时已晚。
天下局势何向全决于云端能否平安归京,而且……
水扬心心下一横,闪身避开白骨夺命锁横扫而来,手腕一转剑锋抹过一人脖颈,同时翻身向后跃了出去,暂时脱离战团,扬声道:“杜瑞山,不知你们暗主想不想见慕容笛?”
杜瑞山银锁正要出手,闻见这话手中一顿,左眉微微一抬,伸手一立,霎时楼下众人悉数停手。
如果有什么能够比云端的性命更能吸引阳灵教的,恐怕只有慕容笛了。
“瑞山倒不知道,”杜瑞山弯起唇角,一派斯文柔和,道:“水姑娘与慕容笛竟还相识?”
陆之冉不知水扬心要做何事,一对秀目圆睁起来。
“不止。”水扬心深吸口气,近前两步,仰头看向杜瑞山,道:“杜先生可知道,慕容凡敷有一子一女……”略略一顿,道:“也就是说,慕容笛有个妹妹。”
杜瑞山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惊讶,随即眯起了眼睛,道:“的确好像是这样,不过……听说这女孩儿命薄,在只有五岁的时候就死了呢。”
“没死。”水扬心接道,“不过是当年建昌大水,和哥哥走散了而已。”
此下再不消多说,水扬心已是自认是慕容笛的亲生妹妹。
陆之冉与何曲皆是头遭知道此事,顿时一齐惊住。
天下第一高手陵鹤子的传人竟是阳灵教后人,这简直是,震动江湖。
“慕、容、筝。”杜瑞山一字一顿地道出这个名字,满意地点头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哪。慕容小姐,不知愿否与瑞山一道回总舵看上一看?”
“可以,”水扬心毫不犹豫,“但是……”
“啊,当然当然,”杜瑞山仿佛这才恍然一般,摊手道:“慕容小姐可说条件。”
“我不说想必杜先生也明白,”水扬心道,“让皇上平安回京。”
杜瑞山皱了一下眉,道:“这个,小姐就为难瑞山了,这是暗主的命令,瑞山也违抗不得。不若这样,小姐若愿与瑞山回总舵,瑞山擅自做个主,让三位十里再追,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