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崇用力地环紧他,将两人之间的缝隙缩小得半丝也无,道:“你,我也不让。”
“呵呵呵,”南叠枫笑出声来,笑声带动的胸口震鸣鼓荡在两人之间,引来诱人遐想的摩擦,道:“汪云崇,你好贪心。”
怀中的身子结实却柔软,灵动的笑声中渗露义无反顾的鼎持,这样的人教人如何不爱?
汪云崇被突然涌上的感情冲垮,连带被这有意无意的挑撩拨动得情难自禁,俯身就压了回去。
倾覆的动作被纤长的手指止住,南叠枫挑眉道:“第一,我很饿了。第二,你我空闲不多,先说正事。”说着起身一勾落在地上的水蓝外袍,胡乱在身上一拢,往桌边一坐,提起竹箸兀自就吃了起来。
汪云崇轻笑了一声,也自地上拾起轻袍,凌乱往身上搭着,拉过另一张椅子贴着南叠枫坐了下来。
南叠枫夹起一块牛肉,顺手送到汪云崇嘴里,一边翘起双腿搭到汪云崇膝上,道:“第一件事,叶剪繁。”
光裸的足尖有些微凉,脚面上细滑的皮肤因为阳光的极少触碰而白润异常,隐约可见肌肤下青色的血管。汪云崇最是爱南叠枫极其不似习武之人的纤细脚踝,既然送上门来哪有不顾的道理,当下便握在掌心中轻轻抚摩。
“叶庄主的母亲……”南叠枫放下箸来,端起清茶啜了一口,道:“是叶太后的亲姐姐。”
握在脚踝上的大手猛然一紧,汪云崇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什么?!”
“叶庄主的母亲受叶尚瑜将军影响颇深,自幼习武,看不上寻常贵胄的纨绔子弟,却在遇上隐居仙霞岭的叶庄主父亲后一见倾心,两人私定了终身。”南叠枫捧着茶杯,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将那日与叶剪繁的一番对话细细说了。
前因后果叙毕,汪云崇沉默了许久,这才吐了一口气,道:“所以你才会在茶包里写……”
“皇上恐非庚泰帝亲生。”南叠枫接过话来,重复道。
汪云崇伸手轻揉有些微痛的额角。
庚泰帝成婚数年宫中一无所出,暗中托叶家遍寻民间灵药,以叶剪繁的口吻推断,偏方灵验之说大有蹊跷。若这蹊跷是真,而之后唯一得子的偏偏是叶太后,与禄王两相难忘的叶太后有没有可能……
虽然这个假设大大的不敬,但竟是如此合乎地将这所有因果一并串联,而这其中糅含的,是极有可能掀起滔天变故的真相。
汪云崇长长叹出一口气,道:“皇上自继位之后,就一直不停地寻找当年禄王一案的线索,如今看来……呵,难怪太后召见我时,竟会不顾闲言地有意拉拢。”
“帝位当前,有谁不动心。”南叠枫看向汪云崇,道:“她笃定你若是知道这其中因缘,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出手争夺帝位,如此一来,祺王也奈何叶家不得。”
“但若这件事一旦被祺王知晓,莫说是我,恐连皇上和太后都自保不得。”
“本来此事可以尘封于世,历百年千年无人知晓,偏偏这个时候冒出了你这么个禄王遗子,太后并不知你到底了解多少当年其事,又不便贸然就问恐怕生出更大事端,只有先行拢住你对抗祺王,再作他想。”
“这样一来,”汪云崇皱起眉,道:“就算祺王没有逾权之心,叶家也迟早是要对付他的,更何况祺王已然觊觎皇权颇久。”
南叠枫点了一下头,眉尾一挑,道:“太后可曾问过你有否婚娶之意?”
汪云崇心中一动,蓦地恍然过来。当日自己一心在想御囿围猎之事的蹊跷,在太后问及自己有无心上人之时还颇为奇怪,如今想来,太后应是想要将叶家适龄之女许给自己,以求牵拢。
“太后的确有此一问,”汪云崇答道,“我说已有心上之人,后来澜妃娘娘进了来,太后便也没有再问。”
南叠枫向前倾身过来,捏住汪云崇的下巴,挑眉道:“你怎么不说是我?”
汪云崇摘下他的手扣在掌心,好笑道:“我怎么敢?”
“怎么不敢?”南叠枫一对弯眉挑得更高,翘唇道:“百川山庄庄主的人,我倒看看还有谁再琢磨着给你牵红线。”
“哈哈哈哈……”汪云崇大笑出声,俯身在南叠枫唇边浅浅一啄,道:“也亏得在阳灵教中才能如此全无顾及,当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