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崇扯松胸口的衣襟,烦闷地深吸了几口气,燥热难当。
好想……好想把那人抱紧在怀里,什么也不想,死死吻住。
胡思乱想之间,朦朦胧地听到一声轻唤,房门被缓缓推开。
看到门口跨入的纤细身影,汪云崇松了一口气,三两步奔上前,不由分说将人按紧在怀中,强迫着他感受自己胸口的剧烈起伏。
从未在人前显示过的脆弱,在这个人面前,为什么总是一败涂地?
迫切的吻从唇间蔓延向舌根,再从舌面退回到唇瓣,随即黏吮着柔软的唇一路下滑,吻上修长的脖颈。
已被拉扯得松散的衣襟被难耐地扯开,宽厚的手掌滑进已经松垮的里衣,抚上细腻的肌肤,怀中的人却是一挣也未挣,意外的顺从。
天边露出第一丝微光,空气中有浓重的湿气飘散而来,暴雨初霁。
汪云崇睡梦中浓眉紧蹙,额角不断有冷汗渗出,呼吸从略微的不稳到急促的粗喘,忽的胸口一震,猛然睁眼醒了过来。
瞪大的双眼盯住眼前精雕的床顶,汪云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为。
均匀的呼吸自枕畔传来,不用看也知道,身边熟睡着的,并不是南叠枫。
近乎呆滞地侧过头,一瞬之间周身的气息仿佛都堵到胸口,却一口也呼不出来。
陆之冉清秀恬静的睡颜近在咫尺,白皙的肩上锦被滑下一半,触目的猩红昭示着一夜荒唐的罪证。
不是没有轻吻过那宛如黛墨的眉眼,不是没有端详过这样乖巧安静的睡颜,不是没有在这枕边人熟睡拥他入怀……
太熟悉的感觉,正因为有过,所以悔恨的痛感更加深入骨髓。
几乎是一跃弹起,汪云崇推开被清晨的水汽侵袭得有些潮湿的锦被,扶住胀痛的额角。
汪云崇……你这个混蛋!
被身边的动静扰到,陆之冉沉睡中发出一声细小的轻吟,睫毛微颤,眼看就要醒转过来,汪云崇出手奇快,在反应之前已然点住了他的睡穴。
狼藉的床帏,衣衫凌乱的地面,汪云崇脑中一片空白。
枫……!
猛然间仿佛胸中被什么东西一撞,汪云崇从床上翻身而起,胡乱地抓过地上散落的衣物,手忙脚乱地往身上披。
三两步奔到门外,扫视过一遍屋外宽敞的庭院,发狂般地一间间推开侧屋的房门,遍寻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惟独不见那人的踪影。
“枫!你在哪里?!”推开最后一扇书房的屋门,望见毫无人迹的空房,汪云崇颓然地用额头抵住门框,胸口钻心的疼。
“你连我在哪里都感觉不到了么,汪云崇。”
凉凉的声音滑过耳畔,汪云崇竟一瞬愕住,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对面的檐顶。
青灰色的砖瓦上,南叠枫抱膝坐着,周身的衣物连带着头发都已被暴雨浇透,贴在身上印出一条条的褶痕,晶透的水珠顺着颊侧的发丝滑落下来,幽邃的星眸中一丝光亮也无。
汪云崇回神过来,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悔,两三步走到檐下,仰头看着南叠枫,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猜到他要说的话,南叠枫直了直身子,望着远处归一阁前被一夜暴雨洗过之后格外幽翠的树丛,道:“我怕找不到我,就这样狼狈地出了慕莲院去,而且……”微微一哽,续道:“你不是说过,够冷的雨才能让脑子清醒一点么。”
汪云崇近前两步,道:“枫……”
南叠枫摆了摆手,打断他道:“我知道。慕容笛在你的酒里做了手脚,给你下的‘花烛’。”
花……烛?
“‘花烛’一半是情药,一半是毒,你中了这毒,会将任何你看到的人都认成是我,直到……过后才会察觉。列潇云找了个借口拖住我,慕容笛来找你,你和他自然是谈不拢,所以他就给你下了‘花烛’,然后找来陆之冉。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陆之冉一概不会思考,也掉了进来。”南叠枫面无表情地说着,语气淡得没有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