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放过你!汪子辰近乎扭曲地盯着夏晓雪和萧衍,手机响了,是夏晓雪,汪子辰冷笑着挂断,再打再挂!……
“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英挺伟岸的男人,盯着对面穿着囚犯服的女人,“你的家人都没有放弃你!”
“……”女人沉默。
“孩子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男人怒道。
女人眼神空洞,绝望地笑着。
“你有没有想过我章士礼的女儿居然会被饿死!我是什么心情!啊!”章士礼一拳砸在墙上,墙皮簌簌掉落。
“你说?”章士礼揪起女人的衣领,监狱里的折磨让她早已轻薄如纸,章士礼只要稍稍使力就能取了她的性命。
“孩,子。”徐潞喃喃地说,眼泪顺着眼眶汩汩流下。从她被抓,她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流泪。
“是我对不起他!”徐潞痛苦地闭上了眼。
“你愚蠢!”章士礼暴怒,“那是他们布好的局!他们等着你跳进去,等着你乖乖把孩子交到他们手上!”
徐潞震惊地看着章士礼,她从不怀疑这个男人。他这么说……
徐潞面如死灰。
“你说!那些毒品是怎么回事?说?”章士礼抓着徐潞的胳膊狠狠吼她。
“是他。他的!”被章士礼一吼,徐潞颤抖着将事实说了出来。她并不想死,她想孩子,想她的孩子。妮妮死了,妞妞还活着,“妞妞!妞妞!”徐潞抓住章士礼慌乱地大喊,“妞妞,我的妞妞!她在哪儿?”
“萧衍哥!累不累?”夏晓雪关切地看着额头上满是汗水的萧衍。
“不累。你别把我想得太脆弱了。”萧衍笑着说。
烽火台上,夏晓雪扬起笑脸指着绵延的山脉,“看!多壮观!”
萧衍点点头。
夕阳尽染,山河壮,凭谁都会产生一种指点江山的激昂。
萧衍有一些兴奋,贪婪地想把这山川纳于眼底久久收藏。却忽然感到一阵力不从心。虽然极力隐忍,萧衍脸色还是有些发白。
毫不掩饰兴奋的夏晓雪却丝毫没有发觉。
“啊……我夏晓雪又回来啦!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声浪在远处回荡,夏晓雪开怀大笑着,笑声震彻山谷。
多久没这么恣意纵性了,夏晓雪笑着。她真的很累,真想找个人撒撒娇,耍耍脾气。可是她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她是打不倒的夏晓雪。
萧衍看着这样的夏晓雪很心疼,握紧满是汗水的手心,将胳膊抵在垛口上,眼底划过一丝痛楚与挣扎。
“萧衍哥,你看天要黑了,我们就在这里等日出吧!”已经走出太远,夏晓雪怕萧衍吃不消,建议停留在这里。
“好!”萧衍看着夏晓雪,浓浓的余晖照在她明媚的脸上,眸子里闪动着流波,如诗一般低吟。她真美!萧衍听到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上帝何其残忍,将最美好的送给了他,也将最不堪的加诸到了他的身上。
夏晓雪低着头,阴影吞掉了她脸上的落寞与孤寂,“萧衍哥,我们终于一起来这里了!谢谢你!”谢谢你,还有一个人愿意记得她的一个念想。
那是她久久不散的梦境,亦或是人生的一个出口。
阳光渐渐收起,群山在夕阳留恋的爱抚中睡去,四野的空旷与静谧有些让人窒息。
“怕吗?”萧衍问夏晓雪。
“孤独才会怕,我们是两个人,所以不会怕!”夏晓雪轻笑。
无星无月的黑夜不期而至,夏晓雪不甘地仰望着天空,她在等,等风驱云散。
“你是在等星和月吗?”借着手机的微光,萧衍问夏晓雪。
夏晓雪点点头,“萧衍哥,还记得韩新月吗?”
“记得。”萧衍当然记得《穆斯林的葬礼》。
“你说人为什么总为那些缥缈虚空的东西所累啊?在乎不容易,不在乎更难!”夏晓雪望向漆黑的夜空,满眼空洞。
萧衍知道她提起韩新月是为了什么。她一直怀疑自己和韩新月一样是父亲的私生女。夏夫人比起梁君璧有过之而无不及。夏晓雪活得有多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傻瓜!又乱想!”
夏晓雪眼里含着泪水,张了张嘴还是将到嘴边儿的话咽下。
她信任萧衍,可她没资格给他增加负担。
“嘿,爱乱想是我们的权利啊!”夏晓雪笑了笑。“萧衍哥,你知道吗?只有胡思乱想之后才发现生活其实挺美好的!至少你可以闭上眼睛做做梦!”
“哦?那你刚才做什么梦了?”萧衍笑道。
“嗯……”夏晓雪微微勾起嘴角,突然抬手一指,“看星与月!”
“终于看到了!”夏晓雪仰着头,满足地笑着。
没有污染,又处山巅,那星,那月,压迫一般的近。
眯着眼,夏晓雪痴迷地看着,“如果有一天……”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那在她坟前为她守候的人会是谁?夏晓雪突然怔住,她居然想到了章啸宇!
爱,于她是信仰,于他……夏晓雪苦笑,于他是点缀,而她居然敢做这种无望的宵想。她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她的心丢了,丢给那个将他豢养的男人。她的信仰如此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