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的小弟小蝙蝠,在石镇竹编厂上班期间,爱上了同厂的一名女工史浣纱。这史浣纱其它方面都还不怎么样,只是一口牙不行,全是黑的。也不知是天生这样,还是……总之即不是蛀牙,也不是氟斑牙,这种黑乎乎的牙齿,当弟弟小蝙蝠第一次带上自己新交的女朋友上门时,文曲还是破题儿第一遭见到——从那以后也没再见。
那一晚,小弟带了自己的未婚妻,第一次登门。文曲的书桌上——所谓的书桌,只不过是一张祖传的破桌子而已。桌子上摊开着一本由当年金华市文联编辑出版的小小说季刊《三月》,上面刊登了一篇小小说,题目叫《她长了一口坏牙》。白纸黑字,很大的X号字,站的老远,那一行黑体字就已赫然在目。你说稀奇不稀奇?你说特骨不特骨?文曲那一天“扣筐”看到了那一篇,又“扣筐”翻到了那一页,又“扣筐”将这一页摊开在那里。
小弟带了他的“新的”未婚妻,从门口进来了。
背对着门,在西窗底下,文曲正在看书。那本《三月》就摊开在那里,上头的黑体字赫然在目:
“《她长了一口坏牙!》”
你说这天下事怎么会如此凑巧?“扣筐”那天晚上,文曲在看这个书;“扣筐”那天晚上文曲看到了这一篇。“扣筐”那天晚上,文曲又将这本书摊开在那里。“扣筐”那天晚上小弟带了新的弟媳妇第一次登门。“扣筐”弟弟小蝙蝠新交的这个女朋友长了一口坏牙。这岂不刚好来了个“指着和尚骂秃驴”?
扣筐而已,文曲可是一点恶意也没有啊!他也压根儿就没预料到。这种偶然性应该是几亿分之一。简直比熊猫血还熊猫血。可也会“扣扣筐”碰到。
再说几句题外话。
想当初,甏哥来给百花做媒之初,“扣筐”第一次还是他约了百花与文曲他们一起到石镇影剧院看的电影。看了一场巴基斯坦电影《田园情侣》。文曲与百花的爱情就滥觞在那个晚上。这使得文曲后来甚至产生了错觉,是不是天下所有的“扣筐”事,都是老天爷这位大导演一手安排的?
此外,还有,文曲的弟弟小蝙蝠与史浣纱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扣扣筐”史浣纱的老父亲好找不找,要在石镇的市场上找耗子叔打听,小蝙蝠的为人、家境……
参阅条目“讨信。”
苦鸭
何谓“苦鸭”?
“苦鸭”是浙中地区常见的一种鸟。它的学名是否就是“田凫”?尚有待考证。这种鸟的身材、个子、行走觅食的姿式,都十分类似于刚刚出生不久的小鸭。“苦鸭”最喜欢在席草田里做窝。苦鸭的叫声:
“宫!宫!宫!”
声音中包含了一丝凄苦的成份。曾经有颇长一段时间,文曲将“苦鸭”与另一种同样生活在水田中,羽毛色彩鲜艳,还有一个火红鸡冠的“田鸡”相混淆。后来,时间一长,方知“桥”是“桥”,“路”是“路”;“鸡”是“鸡”,“鸭”是“鸭”。鸡与鸭不可同日而语。
陈腐老头绰号“苦鸭”。起这个绰号的还是他的发妻鲍三株(参阅条目“十三点”)。这个绰号简直可说是起得惟妙惟肖。是啊,这天底下哪还有比陈腐老头更“苦”的“鸭”呀!陈腐老头退休之前原本是婺城一家国营大厂的工人。作为一名“工人”,在厂里上班时,他可以说是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太阳晒不到。一天上班八个小时。八小时之外,就可以自由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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