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年龄相仿,彼此还有着两小无猜的感情。”
索尔眼睛瞪了瞪,两小无猜的感情?你可能对这个词有什么误会吧?
就凭你抱着看糗事的心情悄悄偷看过我几次?
这真是……太无猜了。
过了片刻,克蕾蒂收起玩笑的心态。
“最近,萨维恩似乎找到了对付我的新方法,他把我的婚姻问题放上了家族桌面。我不知道他想用来交换什么,但不难预见我悲哀的生活即将开始。”
“对于普通人而言婚姻也许就只是婚姻而已,但婚姻的作用除了解决欲望,繁衍后代外,还能让家族与家族,种族与种族,国家与国之间的联系更紧密。”
“什么时候会定局?”索尔问。
克蕾蒂摇了摇头。
“你知道的,弱小的我在家族里不会有什么反抗的力量。领地里的适婚年龄最小十四最大十八,我不久前才过了成人礼,现在年龄只是刚好踩线,”
“不过目前家族里已经有了些风声,乐观估计的话也许还有两年,最晚也绝不会超过两年,时间真的不多了。”
“所以,你会帮助我带我离开吗?”克蕾蒂的神色突然变得无比郑重,又有些哀求。
索尔和她对视片刻,偏头离开了克蕾蒂的视线。
“我想一想吧。”索尔最终说了一句。
“好,你每次来新镇都要穿过荒野,你要小心一点。我会让女仆在围墙边缘放下一根绳子,你只要沿着领主府正门右手边数到第十六和第十七棵树之间,就能找到。”
“那个地段没什么灯火,应该很安全。进来后你还要躲开巡逻的守卫,沿着小路一直向前翻过尽头的矮墙就能到达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里。”
“每个月的第二周和第四周的星坠日,我都会坐在这里等你。”
也许是说得有些累了,克蕾蒂偏头靠在索尔肩上,眼眶有些发红,语气黯然地低语道:
“其实逃离婚姻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我想逃离的很多,逃离这个家族,逃离目前的生活,逃离这身不由己的人生。”
“我……其实很孤独,周围甚至都没人能陪我说说话。我很想念我的母亲,如果不是靠着那份怀念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今天,我现在每天都活在绝望里……”
索尔注视着前方的灯火漠然说道:
“绝望?不,还不到。”
“在我看来,只有那种用一生去苦心营造的属于自己的渺小幸福,下一刻却瞬间在你面前崩散坠落,只剩下你众叛亲离,孓然一身,一无所有。”
“更悲哀的是接下来你发现时光已经不再眷顾你,只留下一具垂垂老矣的腐朽之躯。”
“不再有重头再来,不再有一切可能。”
“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安静里,索尔突然意识到这些沉重的东西似乎没有丝毫安慰的作用,还会起反效果,他只能又再次开口。
“我是一个真正的孤儿,连名字都是从墓碑上捡来的,也从未去打探过我的父母是否还活着,他们是谁。”
“说起来你也许不信,我对那些和睦的家庭并没有太多的羡慕。其实比起那些把儿子赶出家门把女儿卖作妓女的家庭,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我不太会安慰人,所以我想如果我把我更惨这件事说给你听,也许你会好过些。”
克蕾蒂觉得索尔平静的语气后面似乎藏着深深的哀伤,让她莫名有些心疼。
这种心疼或许无关于感情,只是因为乍然听见了一件悲伤的事情。
克蕾蒂坐起身,扯过索尔的外套袖子埋脸蹭了蹭,然后美丽的大眼睛闪了闪。
“可是我从来不屑于从别人身上找平衡。”
“好吧,我勉强相信你。”索尔微微笑了笑。
被索尔这一打岔,克蕾蒂觉得自己原本的悲伤突然跑掉了,她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唔~的确该睡觉了,睡眠是女人的第二生命,我会努力睡觉,为你而美丽。”
索尔嘴角抽搐了两下,赶紧劝告道:
“不必了,你已经得美丽让人颤抖了,如果你今后能够彪悍地活,我想我会更欣慰。”
“你做梦,我会一直美丽下去,不会给你抛弃我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