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声音极大、一脸自信,而且还拿一种“你们真的是愚蠢”的眼神,看着场中诸人。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还没有搭话,赵烛楼却大怒,狠狠拍了陈甲的脑袋一掌,吼道:“蠢货你给我闭嘴。”
聂楚荆忍不住笑了出来,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石墨寒捂着肚子在笑,高大的身子弯着腰,像一个抖动的蒲公英。
金雀夕笑得最大声,那笑声盖过了所有人。
赵烛楼的脸难看得成了猪肝色,他身边已经有聪明一些的门人,把那叫做陈甲的门人暴打了一顿。
场中顿时笑作了一团,乱哄哄的。
贺千曲也是抿着嘴在拼命忍笑。少顷,她咳嗽一声,故意粗着嗓音,一本正经地道:“咳,这位——这位蚀剑的小兄弟,你说话非常睿智、非常犀利,也非常公道。很好很好。”
陈甲从被群殴中伸出一个肿胀的脑袋,往高坛上一拱手,道:“谢谢谢谢。”他还是不解为什么会被少主和门人群殴,此刻只觉得是贺千曲才是充分能了解他超高智商的人。
众人好不容易停住的笑声,又被点燃。
聂楚荆星眸闪动,贺千曲的笑靥映入他的眼中,他心中那点火苗越燃越盛。
白舒眉沉声道:“赵少主,请好好管教你的门人,此乃暝幻宫中之事,旁人不要多嘴!”
赵烛楼一脸尴尬,低声道:“是,是。”
贺千曲微笑看向场中众人,朗声又道:“第三个问题是:暝幻宫规第二条是什么?请回答。”
场中一时哗然,就有人要大声回答,却又有人马上阻止,一时间有点嘈杂。
白舒眉眉头紧皱,柷音脸色时青时白,埙殇一时愕然。三人尽都是一时默然。
金雀夕悄悄问聂楚荆和石墨寒:“暝幻宫规第二条,究竟是什么?”
聂楚荆对这个问题还当真是不知道,他望了望石墨寒,石墨寒却在凝视贺千曲,若有所思。
贺千曲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暝幻宫第二条宫规:执寒渊者,为尊。”
聂楚荆恍然,石墨寒眼睛一亮!
金雀夕想了想,也明白了过来。
贺千曲望向白舒眉等人,道:“执寒渊者,即为本门尊者。如当年的沧溟师伯,因曾执掌寒渊,故被尊称为‘沧溟尊者’。尊者意即为本门之尊,即便是掌门见到,也当礼敬三分。”
她注视着白舒眉,缓道:“伏琴宫主,我说得对不对?”
白舒眉咬了咬嘴唇,强颜笑道:“对……”
柷音十分恼怒,她怒视贺千曲道:“你何德何能,你才几岁?竟敢自认为尊者!”
贺千曲笑眯眯地,却不回答她,而是望向了白舒眉。
白舒眉紧咬嘴唇,把头转过去,叱柷音道:“对尊者不可无礼。”
贺千曲朗声道:“还有谁敢质疑本尊?”她的声音虽然很大,嗓音却还是很稚嫩。
聂楚荆忽然很想笑,石墨寒已经开始在笑,金雀夕又已经在捧腹。
石墨寒低低对聂楚荆道:“我现在总算知道她为什么不把第三个问题,提到第一个去问了。”
聂楚荆忍住笑,道:“不错。如果把第三个问题提到第一个去问,按照她的年龄,哪会有威信?”
贺千曲又朗声道:“还有谁敢跟本尊取寒渊?”
众人心中纵有不服,经过了前面两个问题,也自知理亏,这第三个问题又是一贯的宫规,根本做不得声。
白舒眉暗叹一声,向柷音等使了个眼色,大家只能齐躬身道:“不敢,茴香尊者。”
金雀夕直笑得打跌,“哈哈哈”就要冲口而出,旁边一只大手很快便伸过来捂住他的嘴,他扭头望去,正是他师哥聂楚荆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而他师哥自己也在憋笑,憋得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石墨寒背转身去,肩膀也在抖动。
贺千曲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怎能忘记那一夜?
那一夜,是师尊拼尽最后一丝灵力,把寒渊刻进了她的笛子里,对她说要好好珍惜。
她怎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