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就只有五界与九州那么大?”
贺千曲摇头道:“我的意思是,那天下毒之人,并非五界之人?”
石墨寒也摇了摇头道:“这不一定。毒非九州之毒,人是不是,就不好说了。”
他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贺千曲想了想,拾起地上绸缎包着的杯子,自言自语道:“如此看来,害死我师尊的毒,非囚毒……非九州之毒……”
石墨寒打断她:“你现下不如想想你明日需要去赴的宫主大典罢!那和鸿门宴也差不多了。”他呵呵呵地一连串笑了起来,接着又打了个呵欠,像是困乏已极。
贺千曲捧着杯子,边走边答:“纵然是刀山火海,那也是要去的。”
……
夜凉似水,凉意沁入心脾。
石墨寒推开自己的房门,里面已经燃着烛火一盏,一个白色的身影端坐在桌旁,闭目养神,桌子上正置着一把长剑。
石墨寒笑眯眯地坐到桌旁的椅子上,道:“我若是今晚都不回来,你可是要在此等到天亮?”
一袭白衣的聂楚荆缓缓睁开眼睛,道:“可查到什么?”
石墨寒又打了个呵欠,道:“和你想的一样,她是把离痕所中之毒的杯子给我看了,那杯中的毒颇为罕见,应该不是五界九州之毒。”
他又瞥了聂楚荆一眼,笑吟吟道:“我让你跟在暗处里,你为何不去?”
聂楚荆笑了笑道:“贺姑娘找你询问毒一事,你又为何要提前来告诉我?”
石墨寒道:“谁知道呢?或许我觉得这样比较有趣?”
聂楚荆望着石墨寒,缓缓道:“石墨寒,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石墨寒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就不许我只是随性而为?”
聂楚荆凝注着他,一字字道:“你一直在暗中助我,我可否问你究竟为什么?”
石墨寒“唔”了一声,手肘立在桌子上,掌心半蜷,托着自己的下巴,望着聂楚荆道:“或许我就是单纯地欣赏你呢,聂兄?”
他不待聂楚荆回答,又抢着道:“或许我就是想要你欠我的人情呢。”
聂楚荆笑了笑,悠悠道:“到底是想要我欠你人情,还是想要玄剑欠你的人情?”
石墨寒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笑道:“本来是想要你欠我人情的,如今你提到了玄剑,那就不妨玄剑也算在内吧。”
聂楚荆失笑道:“你真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石墨寒歪着脑袋,望着聂楚荆笑:“是谁?”
聂楚荆道:“金雀夕。”他叹了一声,又接着道:“两人都老大不正经。”
石墨寒笑眯眯地道:“或许我们最大的正经,就是不正经。”
聂楚荆怔了怔,低头思忖了一阵。
石墨寒看他这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两人沉默了一阵,聂楚荆缓缓道:“贺姑娘……她还好吗?”
石墨寒懒洋洋地道:“放心吧。她看起来比那天好多了。
聂楚荆点了点头,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他走到门口,似想到了什么,带着笑意对石墨寒道:“玄剑的人情,不是那么容易欠下的;我的人情,也是如此。”
石墨寒一笑,也不答话,打了个呵欠,回转过身,往自己榻上走去。
屋子里暗了下来。
石墨寒躺在床榻上,却一时没有睡着,干脆睁着眼睛,回忆今晚的事情。
“世间有很多答案,我总要去寻……去寻自己想要的答案,累什么?该是甘之如饴才对……”
他罕见地叹了口气,转了个身,脑海里浮现出贺千曲那鹅黄色大氅的身影,他不由得暗笑了一声,心道:“我怎么想到了这个人?”
他自小长在大户人家,对美人那是看的多得不能再多了,贺千曲不算最美,甚至那张脸回忆起来,也总是像在迷雾中,不仔细想,都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
他望着头顶的房梁,一双黑色的幽眸像蒙上了一层寒霜,记忆中另外一个身影在他心中涌现,那身影如他一般,也是一身的黑色,却掩盖不住那种窈窕的绝色之姿。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小幽……小幽,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他经历得太多,他根本不可能会再对任何人动心。
他觉得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