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月轻赋,暗影流动。
聂楚荆轻盈地落在那凉亭顶上,屏息观察四周——一片静谧,微风吹过,落叶声可闻。
他轻轻跃下凉亭,顺着凉亭前的石桥走了几步,凝视前方一间屋舍。
屋舍前数丛绿竹掩映,几盏烛光从屋舍的窗子间隐隐透了出来,远观之,似有人以天地为画,荷影为衬,绿竹作配,以烛火点睛收笔。
聂楚荆凝神倾听了一阵屋舍里传来的呼吸声,暗自吁了一口气,负手身后,移转目光,望向荷花畦。
这一片荷花开得甚好,当中一株荷花犹与众不同,茎虽细,花却实,微微垂之,无昂头望月,也无低头观池。
聂楚荆正自观赏之间,忽然听得身侧传来一个森冷的声音——
“聂大公子看起来兴致不错,会寻来此处观荷赏月。”话语间,走出来一个人,束着紫金冠,面容冷艳。
聂楚荆心中一凛,欠身一拜,道:“不知离痕前辈在此,在下冒昧。”
离痕宫主冷冷瞧了聂楚荆片刻,缓缓开口道:“莫非玄剑已舍了一身流云白衣,改成与那道归幽门一般的黑衣了?”
聂楚荆沉默片时,微笑道:“如此衣着,方好藏匿身影。”
离痕似也未料到他会直接承认,冷声道:“哦?不知聂大公子究竟为何藏匿身影?”
聂楚荆淡淡道:“前辈功力深厚,尚自藏形隐迹,在下武学浅薄,只有以衣匿之。”
离痕冷声道:“好一个藏形隐迹,好一个以衣匿之!我来此已久,只是你并未发觉,我如何就是藏形隐迹了?”
聂楚荆微笑道:“前辈若无藏形隐迹,那便是在下功力浅薄,竟不知前辈在此。”
离痕闻言,沉默片刻,沉声道:“好,答得好!我若说没有藏影,按你言下之意,便是暗示于我:你未曾发现我的踪迹,是你武学不精,对我并无威胁,暗示我无需追究!”
聂楚荆笑了笑。
离痕凝视他,道:“我若说藏了影,按你言下之意便是我亦如此,那么彼此一笑置之,也无需追究!”
她停了片刻,森然道:“好一个聂楚荆。看来我便是问你从哪里来,为何要到此处来,怕是你也不会回答我。”
聂楚荆道:“前辈言重了。在下可以回答前辈:在下来此之意,与前辈是一样的。”
离痕沉默须臾,望了聂楚荆一阵,语气竟缓和了几分:“不错。玄重看重的大弟子,倒是有几分他当年的模样。”
她转身望向天空那轮明月,面无表情地道:“玄重此番交代你什么任务?”
聂楚荆心中仿佛淌过一阵电击,顿了顿容,微笑道:“前辈既已猜到,何需再问?”
离痕犹自望着明月,道:“我便是知道,也需听你亲自说出来。”
她说完最后几个字,缓缓转头望向聂楚荆,目光如电。
一阵重压之感蓦地从天而降,聂楚荆感到仿佛有人大力按压着他的肩膀。
他暗自运了运气,作了个揖,微笑道:“前辈,师尊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离痕道:“什么话?”
聂楚荆道:“腊月之时,定当归还洛河卷。”
离痕冷哼了一声,道:“看来玄重此番交代你的任务,还当真是与洛河卷轴有关。”
聂楚荆静默,未置可否。
离痕一挥袍袖,双手负于身后,寒声道:“聂楚荆,你可知干涉我暝幻宫中事,乃是大忌?”
聂楚荆道:“在下不知前辈所指。”
离痕冷冷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白舒眉与贺千曲一战,你托住贺千曲那一下,可是渡了一部分内力给她?”
聂楚荆沉默片霎,道:“不错。果然瞒不过宫主慧眼。”
离痕忽然声色俱厉道:“你插手我暝幻宫中事,这也是玄重的意思?”
聂楚荆道:“确实有人所托,但此人并非我师尊玄重。”
离痕闻言,正色道:“究竟是何人?”
聂楚荆沉默良久,缓缓道:“这个人,正是前辈您。”
……
微风徐来,更似凉了几分。
离痕往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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