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菲咬着唇,望着遥远的夜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她像是变戏从法似的从手中变出一张机票来:“喏,这是机票。明天早上,机场见。”说完,冲纪雨沐莞尔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纪雨沐拿着那张机票,心情却出奇的轻松。他想,也许是这些天来,自己的确太累了。先是忙于林品甜被误解的事情,后来又是听到自己的心爱的女人要嫁给别的男人。而现在拿到这张机票,仿佛给了他一个逃离一切的通道,顿时让他沉重压抑的心感觉到轻松起来了。
纵然十分不舍,可是他也不得不离开。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
银白色的豪宅里,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地驶进别墅,女佣们立即跑到林品甜面前喊道:“林小姐,少爷回来了!”
林品甜急忙从房间里迎了出来。婚礼上白天发生的那一幕还让她处在疑惑中,没有等到婚礼结束,陆亚尊就直接去了公司,直到现在才回来。
“亚尊,你回来了?”林品甜关切地走过去,扬起小脸看着正面无表情向她走来的陆亚尊,语气轻柔地问道。
陆亚尊的视线却径直越过了林品甜,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直接回到了房间。豪华的房间,精致的装修,富丽堂皇,到处都洋溢着一派喜悦的气息。陆亚尊望着装扮一新的房间,忽然感到无比的刺目。他高大的身子大步走到那张摆了红色鸳鸯被的双人床前,看着那张艳红的被子,语气冰冷地命令道:“把整个房间里所有带红色和‘喜’字的东西,统统给我换掉!”
女佣听到陆亚尊语气不对,不敢多问,便纷纷忙着换东西去了。小到一个粉红色的台灯,大到贴着双喜的立式衣柜,全部搬了出去。
林品甜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陆亚尊身后,看着那些忙碌的女佣,不禁走上前去,不解地问道:“这房间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布置好的,为什么要忽然换掉?”
林品甜仰起头,一双乌黑的眸子温柔地凝视着陆亚尊英俊的侧脸,期待着他的回答。她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从刚一回到家里开始,陆亚尊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陆亚尊才把高傲的目光转移到林品甜的脸上。他高大的身子几乎要将林品甜淹没,望向林品甜的视线如寒冰般冰冷,语气中充满了倨傲和鄙视:“为什么?很简单。因为我并不觉得,和你结婚是一件喜庆的事情。”
林品甜一怔,瘦弱的身子险些摔倒在地上。身后两个女佣见状,眼疾手快立刻上去扶住了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清楚,好么?”林品甜稳住自己瘦弱的身子,扬起头,乌黑的眸子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陆亚尊的心里一软,若是在平时,他是断然见不得这个女人哭的;可是今天,不一样。
“林品甜,你不用继续在这里装可怜。为什么?原因你自己还不清楚么?”陆亚尊冰冷的语气中带着嘲讽。
“我不明白!”林品甜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一张粉嫩的小脸因为委屈而若梨花带雨,楚楚惹人怜。白天在婚礼上突发的事情,已经让她感到心里很堵了;她真得很想找个人诉说,找个人安慰,可是没想到刚结婚,就被陆亚尊这样对待。
“你不明白?林品甜,你知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我每天都生活在一个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家!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因为我的父母有着和别人不同的身份,可是我错了。如果当年,你的母亲没有拆散我父亲的家庭,我原本就会有一个幸福的家,我不会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我不会变成想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的母亲,她为了自己的利益,拆散了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陆亚尊的声音接近歇斯底里,他因为愤怒而面色涨红,额头上暴起的请进让他原本英俊的脸忽然显得狰狞起来。
他的家庭,一直以来,是他内心深处不愿提及的痛。这么多年啦,他都企图把过去的那些像是用过的日记本一样,当做空气翻过去;可是现在,他做不到了。是安若琳重新把他内心深处那些最深的伤疤揭开,鲜血溢满的伤口,让他痛得无处可逃。
他在商场上纵横捭阖,从来没有什么困难,是他不敢去面对的。可是他内心深处,家却是他最深的痛,是他唯一没有涌起面对的事实。看似高傲的外表,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可怜。他从小便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这让他的内心深深的感到自卑。
林品甜显示一怔,陆亚尊发怒的样子有些吓到了她。从他的话语里,她大概已经明白了几分。
“你是说,安董事长,她真得是我的母亲?”如果她没有理解错陆亚尊的意思,那么婚礼上,安若琳宣布林品甜是她的私生女的消息,应该是真的。
陆亚尊冷笑一声:“医院的dna检测结果就摆在我的办公桌上。怎么,你想要亲眼看到么?我还有更多的证据,你也想亲眼看到么?你的母亲为了转移陆氏集团的财产而派人向我开枪,为了拉拢法国的贵族母女而安排我的婚姻--林品甜,这些,你都想看到么?!”陆亚尊的语气咄咄逼人,每一字每一句都掷地有声,深深的眸子中散发出无数的怒火来,他只是无处发泄自己内心的压抑。
“你所说的这些,我真得一点都不知道。就算安董事长是我的亲生母亲,她也已经抛弃了我。我是从小被养父抚养大的,我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好么?”林品甜声音颤抖地说道。
“难道你一句不知道,事情就算了结了么?从我刚记事起,我的心里就一直感觉到奇怪,为什么同样是一个家庭,而我的家庭却是那样的冰冷。我永远得不到父母的喜欢,无论我怎么努力,他们都不在乎我的存在。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原来,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母亲,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的父亲,又爱着另一个女人。这样的家庭,怎么会有温暖呢?林品甜,我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我所欠缺的,全部都是你的母亲一手造成的!”巨大的愤怒让陆亚尊的双眸涨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汗谁顺着挺立的短发根部流了下来。
林品甜也是从一个孤儿长大的,虽然和陆亚尊一样,从小便失去了母亲,但是不同的是,她的养父林长峰还是非常疼爱她的。新婚之夜,本来应该是充满喜庆的日子,但是陆亚尊却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委屈一遍遍地涌上心来,她很想跟陆亚尊说,他不应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可是她没有。
“我知道因为这件事情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虽然亲生母亲,虽然我并不知道安董事长就是我的亲生母亲,虽然我从刚一出生就被她抛弃,但是如果你真得那么恨她,我愿意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林品甜双眸泛红,一张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委屈。她颤抖的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陆亚尊因愤怒而抽出的脸颊。
“一句读不起就可以了结了么?”陆亚尊有力的大手蓦然握住了林品甜的小手,一把扯住了她的纤细的手腕。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林品甜的手腕上传来,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吃痛地叫出声来。
“这么多年,我内心承受了多少,又有谁知道?林品甜,既然是你的母亲犯下的错误,那么就应该由你来弥补!”陆亚尊说完,有力的手臂将林品甜狠狠地推到了身后柔软的大床上,林品甜一个冷不防,瘦弱的身子狠狠地摔倒在床上。
“你要做什么?”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满脸愤怒、正向她走来的陆亚尊,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恐惧。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是如此的陌生,根本不像她所爱的那个人。
“我要做什么?我要你替你的母亲付出代价!”陆亚尊阔步走到床前,有力的大手一把将刚从床上费力坐直身子的林品甜狠狠地再次按倒,随后,他沉重的身体毫不吝惜地压了上来。
“陆亚尊,你疯了?!你放开我!”陆亚尊粗暴的动作让林品甜极其抗拒,她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从陆亚尊的身下挣脱出来。
然而越是这样,她的身子越被陆亚尊牢牢地固定住。他的面色涨红,丝毫不理会林品甜的挣扎,大手开始粗暴的额撕扯她的衣服。还未脱下的昂贵婚纱就这样被他一手撕破,林品甜白须如玉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陆亚尊面前。
一阵凉意顿时涌遍了全身,林品甜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委屈和痛苦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陆亚尊根本不理会她的任何话语,他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一般,只是想着要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却丝毫不顾及她的痛苦。
没有任何前戏,陆亚尊有力的大手毫不吝惜地分开林品甜的双腿,猛地挺进了她纤瘦的身子。
一阵剧烈的疼痛顿时涌了上来,细密的汗珠瞬间布满了林品甜的整个额头。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紧咬着的嘴唇上,因为用力过度,鲜红的血液从白皙的贝齿下渗了出来。
她所面对的那个男人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可怕,林品甜不由得转过头去,不再看身上的男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剧痛让她原本红润的小脸变得煞白,汗水浸湿了额前的长发,长长的睫毛在紧闭着的双眸上如蝶翼般微微地颤动。她瘦弱的身子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痛苦,意识渐渐地飞远,林品甜逐渐地昏了过去。
乡下的夏日格外炎热,到处都是耷拉着树叶一动不动的树木,知了在树上扯着嗓子聒噪。不远处的一片草坪上,几头牛儿正细细地拒绝着还在午睡的小草,放牛的少年靠在梧桐树下打着盹儿。
一处简单的篱笆墙内,一个身子瘦小的女孩正暴晒在太阳下,弯腰俯身坐在一个很大的洗衣盆前,柔软的双手用力地搓洗着面前的一大堆衣服。
“来,把这些也洗了。”一个中年妇女没好气儿地走了过来,将手中抱着的另外一堆衣物丢到林品甜面前,嘴里不满地说道,“真不知道你天天是干什么吃的,衣服堆了这么一大堆,你竟然也不洗!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你爸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时间洗衣服吗?”
女人的声音很严厉,女孩一边洗衣服,一边用力地擦着额头的汗,白色的洗衣服泡沫沾到她光洁的额头上,样子看起来可爱而滑稽。女孩努力地忍住眼中的泪水,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很想告诉那个中年妇女,洗碗、喂牛、喂羊……这些事情几乎已经让不到七岁的她忙不过来了,可是她终究没有这么说。
“我错了,妈妈,我一定会很快把这些衣服洗完的。”女孩用十分笃定的声音说道,她没敢抬起头看中年妇女,因为她怕一抬头,自己泛红的眼圈便会出卖了她。
然而尽管她很卖力地洗衣服,却没想到这是她在这个贫穷的家庭里洗的最后一堆衣服。她刚把那些衣服迎着午后的烈日晒好,中年妇女又黑着脸朝她走了过来。女孩急忙放下手中的衣服,乖乖站好,低着头等着中年妇女发话。
“小灿要上学了,你知不知道?在农村读书需要很大一笔开销,我和你爸爸现在养活小灿已经算是能勉强量力而为了,再添上你,我们真得是没有这个能力了。所以,你还是先会孤儿院住一阵吧,等到我和你爸爸有能力了,再把你接回来。”女人的语气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眼泪“刷”地一下从小女孩的眼睛里流了出啦,她“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女人面前:“妈妈,请不要赶我走!我会洗衣服,我会做饭,我会扫地,我还会好多好多的事情,我可以为你和爸爸分担很多事情,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她知道,女人所说的“过一阵子”,就意味着遥遥无期。
“我都已经说过了,我和你爸爸实在是没有能力养活你啊!我们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养活不了,还要在供养你?!好了好了,你求我收养你,我也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这么多年,给你吃的给你穿的也算是够了!你去孤儿院,说不定还能再碰上个好人家……”中年女子丝毫不理会女孩的请求,粗壮黝黑的手臂像是拎着一只可怜的猫一样将跪在地上的小女孩一把拎了起来,然后拎着她将她丢到了门外。
“妈妈,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女孩哭得十分惨烈,她纤瘦的身子用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挡在那道木门中间,想要阻止中年女子把门关上的动作。
“我已经说过了,我养不起你!”女孩的倔强似乎让中年妇女发了火,她抬起脚,一脚将跪在门前的小女孩踢了出去,像是踢走一件毫无用处的垃圾。
几个邻居看到这一幕,纷纷咬着头自言自语道:“终究是养母不亲啊。看到这样的情况,以后要是自己的孩子,宁愿在她生下来的时候溺死她,也不要把她送人,处处看别人的脸色不说,还遭受这样打的委屈……”
女孩在门前跪了一夜,都没有等到中年妇女开门。第二天,她饿着肚子去了村里的孤儿院--那里总是给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提供一些免费的食物,虽然很少,然而总比一直饿着肚子好。小女孩一步一步挨到孤儿院,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喂,小女孩,去村里的路怎么走?”一个中年男人从车里探出头来,他脸色红润且肥胖,带着暴发户的典型特质。
“在那里。”林品甜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她用脏兮兮的手指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我是从城里来的,我不熟悉村子的路。来,你上车来给我带路好不好?”
女孩点了点头,跑到那辆很新奇的车子边,研究了半天,却没有研究明白如何把车门打开。只听到“啪”,一个清脆的响声,那车门便主动地弹开来,把吃着包子的小女孩吓了一跳,手一抖,包子掉在了地上。
“小朋友,这车门是自动车门,自动车门--明白么?”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女孩。
然而女孩的眼睛却落在了那个掉在地上的包子上,她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个包子对她而言,很珍贵,是她忍着饥饿走了很远的路,刚从孤儿院里讨到的,可是没想到就这样便掉在了地上。
小女孩一边哭,一边弯下腰去捡那个被泥土弄脏了的包子。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伸出手臂制止了她。
“你给叔叔带路,我给你买很多包子,好么?”中年男子说着,转头看了看林品甜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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