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斩质歹鬼王立威

    人界。

    牢记鬼界心法修炼口诀后，程浩楠略打坐尝试，腹内还是剧痛无比，想来这体内之毒仍未解除，试了好几次，还是放弃了。

    见露华面有失望之情，程浩楠大笑两声道：“没事，兴许这毒过阵子自己就好了，吃完丹药后，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露华心知他在安慰自己，微笑道：“那我们现在先回去吗？”

    程浩楠看看身侧这三四米长的白色大猫，此时正头枕着前肢酣然入睡，他眼珠一转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贾空说的那一位是谁。”

    “哪一位？”露华愕然，旋即明白过来说的是贾空的幕后主使，遂点点头。

    “小白呀小白。”程浩楠小心翼翼的把白虎叫醒，后者不耐烦的打个哈欠，嘴巴张得比人头还大，他陪笑着说：“那个，我们俩去办点事，你能不能先在这儿睡会儿，等我们回来呀。”

    白虎听完不屑的低吼一声，起身来到露华面前，伸头在露华身上蹭蹭，与她十分亲近。

    露华也开心地蹲下来，摸摸它的头，两人抱在一起，露华眼里流出两行清泪，程浩楠知她是想她母亲了，别过身去，并未说话。

    过不多时，露华直起身来，拿出帕子擦干眼泪，摸摸白虎的头，白虎来到程浩楠身边，叫他一声，猛地向上一跃，身型在半空中极速缩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只白色小猫稳稳落在程浩楠肩头，桀骜的叫一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程浩楠与露华相视一笑，带着小白猫重新飞回房顶，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天已经擦黑了，乌斯藏山脉纵横，太阳隐去格外早，半黑不清的夜色为两人提供了很好的伪装，二人重新回到缥缈禅院内，此时众信徒已消失，只有主殿内还灯火通明。

    两人打个手势，来到主殿外，寻一处窗户向内观瞧，只见殿内有约几十个和尚，围坐一圈，正在敲着木鱼，嘴里吟唱着佛经，正当中是一个大长桌，桌上摆满了牦牛头，大大小小摞起来，像小山一样，约有数百个。名叫贾空的男人站在桌前，手中摇晃着一个黑色铃铛，边摇边扬起一把炉灰洒在牦牛头上，每撒一次，就有几只牦牛头的眼睛亮起来，发出猩红色的光。

    随着最后一把炉灰洒出，所有牦牛的眼睛都睁开了，贾空大喝一声，右手呈剑状一指，一缕缕黑气从牛头钻出，茫然的飘在殿内，正是一个个被分离出的魂魄，密密麻麻铺满整座大殿。

    魂魄茫然的看着四周，想离开大殿，此时众和尚吟唱的经法在空中生成一个卍字真言，真言发出道道淡灰色的光，将魂魄钳制。

    待牦牛头内再无魂魄出来后，老者贾善手持一石灯笼来到桌前，程浩楠注意到，这是一个六角灯笼，每个角上都雕刻了一个钟馗。

    贾善变幻手中黑铃，发出悠长低沉的绵音，被钳制住的魂魄瞬间变成痴呆状，跟随黑铃的指引，进入灯笼，随着魂魄逐渐增多，灯笼也越来越亮，发出红色光芒。

    等到全部魂魄收入灯笼后，吟唱停止，灯笼里传来一阵冤魂哀嚎之声，里面的魂魄冲击着灯笼，试图逃出来，可惜每一次都会被六只钟馗用钻心锥狠狠刺下去。

    “他们这是要把这些魂魄转移位置吗？”露华小声问。

    “我觉得也是。”程浩楠小声回。

    如二人所料，贾空披上一件厚厚的牦牛皮大衣，手持红灯笼自殿内走出，好在程浩楠二人躲在阴影处并未被发现。

    “贾善还有你们几个，随我朝拜，其余人做好功课。”贾空说完清点了六个人与他一道，出得院门。

    程浩楠和露华远远跟着，只见一行人行至城外一偏僻地后，贾善大手一挥，空中响起一声嘹亮的嚎叫，一只十几米长的金刚雕落下来，并不避人，昂首挺立。

    贾善等人踏雕而起，向西南方向去了。

    程浩楠从暗处走出，远眺贾善行走的方向道：“露华，快使出飞行术，我们追上去。”

    “啊！”露华一阵尴尬，她的鬼灵丹珠已在程浩楠体内，自己现在已经和任不离一样没有任何灵力驭使术法了，这事还不能跟他明说，以免程浩楠尴尬，而他又由于中毒使不出术法来，真是尴尬。

    “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快走啊，一会儿就追不上贾善他们的行踪了。”程浩楠搓手道。

    露华正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小白猫猛然跃下，现出真身，冲两人一声虎吼。

    “它能行吗？”程浩楠问。

    露华点点头：“小白可是能征善战的圣兽，追踪不在话下。”

    露华本欲让程浩楠坐在前面，她揽着他的腰，坐在后面，可程浩楠坚决不同意，他怕白虎速度太快，加之路况不稳，她跌落下去，坚持让她坐前面。

    露华不知怎的，看着他说话的嘴巴，又想起那个无意识的吻，脸不自觉红起来，低着头同意了。

    白虎急不可耐的连声低吼，露华坐在前面，程浩楠挨着她跨坐上去，刚一坐稳，白虎便一跃而出，地上留下四只深深的脚印，冲出去十余米。

    两人只觉脸上的风嗖嗖而过，四周的树木眼花缭乱地后退，白虎四肢点地，不断加速，在旁人看来，已成一道白色残影。

    不一会儿，就看到空中金刚雕的踪迹，白虎低吼一声，踏空而上，欲伏击此雕，程浩楠见状赶紧说：“虎哥，消消气，你先下去，我们只跟踪，不杀人，暂且饶这大鸟一命吧。”

    白虎不忿的怪叫一声，重新回到地面，追踪起来，见金刚雕的飞行方向，似乎是远处一座海拔极高的雪山。

    白虎不紧不慢地跟着，不一会儿，从左右又飞过来几只金刚雕，与贾空汇至一处，共同前行。

    “这些人应该都是贾空的同伙，幸亏我们刚才没有打草惊蛇。”程浩楠抬头道。

    他说话的热气正好喷在露华耳后，让她十分痒痒，在白虎背上又不敢乱动，只得默默点头。

    好在程浩楠专注于数天空中有多少只金刚雕，并未关注露华的囧态。

    足足十六只金刚雕们，飞上雪山，白虎四肢齐发力，在雪山间如履平地地奔腾起来，也向山上行去。

    由于地势变陡，白虎向上攀升时，露华被迫后仰，整个人都靠在程浩楠怀里，程浩楠为了怕掉下去，尽力前倾着，一呼一吸尽数钻进露华脖颈深处，让她羞红了脸。

    “你身上好热，是不舒服吗？”程浩楠紧紧拽着白虎两侧的皮毛，感觉前方的露华像一块燃烧的木炭般，温度越升越高，担心她海拔过高，引起高原反应。

    露华听完，又想起那个吻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摇摇头，尽可能让自己远离程浩楠的身体，不让他察觉身体异样，可惜过不了半分钟，又会重新跌落回去。

    最后一个陡坡了，白虎奋力一跃，试图一下跳到山顶，跃起的瞬间，后脚掌一滑，高度不够，只两个前爪攀住崖边，露华和程浩楠前后掉了下去，连带崖边的积雪。

    俩人从斜坡上一路滚下来，好在这崖边的斜坡有百十米长，可以稍作缓冲，程浩楠只感觉世界天旋地转，停下来时，牙齿好像磕到了什么东西，有点痛。

    定睛一看，自己竟然滚到了露华身上，自己牙齿磕到的东西，竟是露华的牙齿，他们嘴唇交错叠在一起，眼神对望。

    程浩楠大脑短路般，没想到先起身，反而先伸舌头舔舔自己磕疼的牙，伸出舌头时一瞬扫过露华的嘴唇，大脑接受到了一个信号，甜的。

    “你……可以起来吗？”就在程浩楠发愣时，露华红着脸说。

    程浩楠大梦初醒般 ，一个骨碌翻下来，起身拽拽衣服，不看露华，露华默默起身，红着脸道：“刚才的事是个巧合。”

    程浩楠红着脸挠头道：“是是，都怪那个白虎，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说到后面，程浩楠一指白虎。

    那白虎也知道自己差点害两人丧命，早已向后贴着耳朵，匍匐在两人身前，做乖巧状，喉间发出嘶嘶的哀鸣声。

    露华一抹嘴唇上的潮湿道：“我们上去吧。”

    这次两人分别坐上白虎，让它分两次攀爬。

    上得崖上后，恰好有许多杂乱的巨石，可供程浩楠与露华藏身，白虎又变回小猫大小，落在程浩楠肩头。

    两人隐约听到前方有说话声，躲在巨石后缓缓向前一看。

    只见，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卍形祭坛，祭坛周围有四根巨粗的石柱，石柱上各端坐一尊怒面金刚。祭坛的正中间有一座数百米高的弥勒佛像，与程浩楠见过的弥勒佛不同，这个弥勒佛虽也是笑眯眯的，但双掌间却是无数残肢断臂，腹部也是中空的，里面雕刻着杀伐之景，有人被捆着，钉着，忍受酷刑，行刑人都是禅师打扮。

    程浩楠指指祭坛，示意两人离祭坛再近些，以便看得更清楚。

    这十六只金刚雕上下来的队伍，也都与贾空相同，七人一组，为首的长老手持红灯笼。现在手持红灯笼的人站在卍字正中央，围成一圈，众弟子们则分列在卍字其余部位，按一定间隔站好。

    随后，十六位长老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黑铃铛，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那黑铃铛围成一圈，悬浮在空中，正当中虚空浮现一只黑色大钟，那钟发出“咚咚”的鸣音，众人闻声跪倒。

    十余声鸣音结束后，山上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黑红色的风从地上卷积而起，一个人身豹头之人从中走出来，凶残的目光下，露着两颗锋利的獠牙，手持两把黑色弯刀，身上穿一件黑色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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