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惊惶失措的抓了电话,拨号给上官流云,声音几是支离破碎,他有女儿了,她替他生下了女儿,他甚至连她的样子都没有见过,他的心如坐过山车一样,一阵一阵的凌霄中飞着冲着,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叔叔,小琦在哪儿?”
他颤着声音发问,三十年来,他从未曾有这么不稳的时刻,即便是东南亚金融风暴他几乎耗尽身家,他都没有这么失掉冷静。
上官流云在书房里接听了他的来电,他长久的没语,尔后,他淡淡的说:“她给你寄了离婚协议书是吗?”
“我求你告诉我,小琦在哪儿。”左野磔几乎是哀求道,他一遍又一遍的掠往那行字,女儿那两个字像巨石一样砸落在他的心湖,击起千层浪花。
她一个人生下了她,没有任何的亲人在身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下了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非常想流泪,而他真的就要控不住。
“磔,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小琦……小琦她……”上官流云不忍说下去。
女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寄出离婚协议书,他由始至终都很清楚,她想要开始新生活了,她的世界,有了一个很好的德国男人介入。
他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默默的在她的身边帮助她,排解她,她想与过去彻底的作个终结,才会决定把离婚协议书寄出。
“小琦她怎么了?”左野磔哽着声音问道,他的心里很难受。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她过得很好,她……不希望你去打扰她,磔,我很抱歉,原谅我只是一个父亲。”
“叔叔,你有想过,我也是一个父亲吗?”是的,他也是一个父亲,虽然从来不知道女儿的存在,也未曾尽过一天的责任,但他也是一个父亲,他也想自己的女儿有父亲的陪伴成长。
他错了,他愿意用毕生的力气,去赎罪,他只求上官流云,能够告诉他,上官琦母女在哪儿。
上官流云无言以对,他内心,也是觉得亏欠左野磔的,也许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天意。
“磔,对不起。”他挂掉电话,长久的伫在书房中央,抬眸看着墙壁上的那幅家和万事兴的字画,漠漠不语。
南璐推门进来,瞥了一眼丈夫和他手中的电话,抬步过来:“是磔的电话?”
“嗯,小琦给他寄了离婚协议书。”上官流云默然的转过身来,迎着妻子的目光。
“到底是寄了。”南璐轻叹,上官琦之前跟他们说过,她作出了这个决定。
“寄了才可以真正的与过去决别,她说,她想过着平常人的生活,这两年,她没有任何的羁绊,过得很平静。”
“她真的要回来?”
“嗯,过些日子会带佩儿回来让我们见见。”佩儿自出生以来,都没有跟他们见过面,小琦能够带她回来,他们也非常期待。
“那磔……”南璐担忧。
“他不会知道的。”女儿在外漂泊了三年,带着两岁两个月大的上官佩儿第一次回家,他是满心欢喜,她的这次回来,也许是真的想与左野磔作个彻底的了结。
三年的冷却,很多事情,已经真的彻底的放下了,他曾问上官琦,如果再次见到左野磔,她会怎么样。
她只稍稍想了一下,答道:“不会怎么样,离婚的时候,总会见到的。”
她已经能面对,当你对一个人再没有任何的感觉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能够坦然面对了。
上官流云不知道放下电话的同时,左野磔已抓起车钥匙冲出了门,他当晚就直飞台北,深宵的时分,他跪到了他的面前,一再请求他告诉他上官琦母女的下落。
那副场景,连南璐都不忍心看。
这晚,左野磔的意外造访,惊动了上官老太爷,他从楼上柱杖下来时,就看见左野磔跪在客厅上,不禁蹙了眉。
“磔,你在做什么?”上官老太爷威严的从楼梯上下来,掠一眼在场的儿子儿媳,又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几年他极少过问世事,儿孙的事情他清楚,但没有掺和,小琦的事情他听说了一点,只是觉得可惜,不过这三年来,磔始终有前来拜访他们。
即便上官浩与沈晴有时不在,他也没有会时不时过来看看。
上官流云没有说话,南璐自然也不会说话。
“磔,你先起来说话,男儿膝下有黄金。”上官老太爷威武的伫在左野磔的面前。
左野磔低着头,没动。
上官流云微皱了一下眉,说:“磔,你先起来吧。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磔,先起来吧。”南璐上前扶起他。
左野磔终是深凝着神色,起来:“爷爷,很抱歉这么晚过来。”
“你是为了小琦吗?”
左野磔沉默的点点头,他无颜面对上官家人,是他不好。
“我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磔,你也尚算出色,不一定非小琦不可,如果两人在一起不开心,无谓强求。”
“爷爷,我知道是我不好,这些年我让小琦母女流落在外,有家归不得,我一想起,心里就痛得不能自已,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再等多一分一秒。”
“你说什么?小琦母女?!”上官老太爷震惊至极的把目光转向儿子:“流云,南璐,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流云又皱皱眉:“爸,小琦两年前在国外生下了一个女儿,名字叫上官佩儿,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荒唐!现在我就不担心吗?你们是怎么当别人父母的?女儿一个人在外边未婚生子,你们不阻止不关心,反而隐瞒,这像什么话?”上官老太爷生气的大声质问。
上官流云没敢作声,只低着头听着父亲训。
左野磔也没作声,一样低着头。
也许,爷爷能够帮他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