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琦,略微有些晃神,在得知她冲到湖里打捞的东西是那对耳环后,他现在,只想好好守着她醒来。
但是,他又怕,这只是一场幻像。
“机票订在什么时候?”半晌之后,他恍过神来,转眸问徐承哲。
“如果你可以走,凌晨的航班我已经订好了,过去的时间刚好,你接下来还有很多行程,下周一是期指结算日,你必须提前回来处理,所以,越快越好。”
程致远静了片刻,走到病床边,伸手探探上官琦的额角,还是很烫,他皱皱眉,刚想转身。
上官琦去抬起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他的手,微微干裂的嘴唇轻喃着:“不要走……”
程致远微微一颤,转眸看她,眼神复杂无边。
“不要走……磔,我求你不要走……”
程致远在那一瞬,如遭雷击,浑身上下,好像被一盆冷水醍壶灌醒。
徐承哲抬眼过去,程致远削薄的脸上,慢慢的覆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良久以后,程致远把她攥着他的手慢慢的放回了被子里,替她拉好被角,转身离开:“叫大婶过来贴身照顾她,直至她康复。”
“好。”徐承哲点头,还想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说好。
程致远回了江南别墅,而韩宁,居然没睡。
她就长久的站在客厅的落地玻璃前,冷眼看着徐承哲的手下,在那里来来回回的打捞着一对小小的耳环。
这么的,大动干戈。
几乎掘地三尺。
程致远与徐承哲的车子一前一后的从别墅专属小道上开了进来,分别停在湖边上。
韩宁年看着他们从车上下来,仍旧不动声色,站在那儿,也不出门去迎接。
如果一个男人,大动干戈只为红颜一笑,做什么都是为了别人女人,相信谁都能变得残忍。
程致远从车上下来,大步走到湖边,冷冽黑眸扫往边上指挥打捞的人:“找到没?”
那人摇摇头:“耳环太小了,这湖底又全是用于种莲藕的淤泥,也有很多细小的杂物,我们加派了人手,但还是有些难度。”
“如果还找不到,调十台水泵来,把湖抽干,明天早上我要东西送到上官小姐的手里。”程致远冷唇交待,视线凝定波光鳞鳞的湖面,湖里已经有十数人排成一线一路往外延着打捞,每一寸,都在细心摸索。
徐承哲蹙蹙眉,上前:“程总,这人工湖连接外边的天然湖,抽干的话,工程浩大……”
“我只要结果,过程你们自己想办法。”程致远一惯的boss作风,他只负责下达命令,至于执行,就是下边人去做的事。
徐承哲叹气,程致远有时候做事,的确是不计后果的。
他只要结果,过程与他无关。
所以才会被下边的人说得极其冷漠无情。
“好吧,我想办法。”徐承哲此刻只希望湖里的手下,能够幸运的找到耳环。
程致远看了一会,转身回屋。
韩宁似乎入定了般,一直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连他进屋了也不理会。
程致远从玄关的楼梯下来,站定在客厅上,抬着眸子有些深远的看着她完美精致的侧脸:“怎么还不睡?很晚了。”
“如果,一直找不到,你是不是要让人一点一点的从泥巴里找出这对对你们来说意义非凡的耳环?”韩宁没回转头,甚至没有看他,美丽双眸一直定落在湖中那些白白忙活中的人。
她的语气是极度平静冷清的,平静得,让程致远窥出了一点点的不同。
他皱皱眉,又皱皱眉,抬步过去,站定在她在面前。
他说:“韩宁,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致远,我们一起多少年了?你告诉我,你对我没有情,那样我还能委屈自己忍受多一下,可是你对我明明有情,我得不到全部,我不甘心。”韩宁回过头来,倾着首看他,完美无垠的角度,是他的俊颜。
程致远不说话。
他伸手触碰她的脸颊:“我一直不能理解我父亲,为什么他会同时喜欢上两个人,我现在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只能深爱一人,有些人,他是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的。”
他第一次跟她说爱。
所以,他纵容她的种种所为。所以,他对上官琦加倍的疼疚。
韩宁闻言,真的比没有听到还要难受。
她拉下他的手,张开他的手心,慢慢的,把两个什么东西,放进他的掌心。
然后,安静如死的,越过他,慢慢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