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是那么容易赚。
创业容易守业难,他现在就是为了“守住”这两个字眼而发愁。
他伫在窗前凝目静思,他立在他的身后无声等候,这是这么多年,他们主仆的习惯。
钱有了,左野磔的脸色反而更凝重了,他意识到他现在更输不得。
程致远大抛,他们就大接,只有买光市场上流通的t元,国际炒家在现汇交易市场再也找不到t元购买,做空行为就会嘎然而止。
不过程致远肯定不会放弃这块大肉,他一定会转战期市汇市,而且他相信他已经早就作好准备。
他目前需要资金的周转,这十多亿美元,已经很够用了,只是要能够马上调用是不可能的,希望明后两天,t国能够守住汇率。
他纠结了一整天的脑子,终于理顺了一点。
九点,他终于处理完手头上的所有事务,起身离座,回酒店。
泷泽关灯之前,瞥见安琪放在角落的那个拉箱:“这是谁的?”
左野磔拿起西装外套穿上,瞥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安琪带过来的。”
“哦。”泷泽没有多问什么,安琪大老远从奥兰多飞过来,带些东西给左野磔很正常。
“雷少说……安琪小姐好像对你有意思,让你自己注意点距离。”
左野磔嘴角抽了抽,没说话,只径直的走出门。
境生把安琪送了回去,又折了回来,车子正在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候着,泷泽拖箱跟着左野磔下来时,他眼眸掠了掠那个箱子,从他的手中接了过来,放到后备箱。
左野磔上车后就没说话,只看着自己的手机,泷泽坐副驾座,境生开车,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左野磔低着眸,无法自已的又点开了卫星定位,才想起,她已经丢失了那双耳环,他定位到的人,已不是他想要定位的人。
但是,他为什么还要不自觉的想知道她的行踪?
说不定在此刻,她正躺在程致远的怀里。
他想着,眸光渐凝,手一握,强硬的逼着自己从手机屏幕中抽离。
泷泽从后视镜窥了窥左野磔的神色,与一同调转视线的境生看了眼,暗自叹气。
跟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自家老板的脾气,他肯定是想到今早看到的报道,才这么的不开心。
其实工作的压力,左野磔自己是能排解的,但感情上的苦闷,除了需要时间,没有任何的办法。
气氛静寂压沉的车子内,很轻的发出一声清脆的信息提示音:“滴。”
左野磔低眸看了看,陌生的号码,但区号,却是h国的国际区号。
他目光顿在上面,长久都没有移开过。
尽管是猜测着了,但他却还是在内心经历过悠长的挣扎,终还是冷着眸点开。
“我之所以常常哭泣,是因为百世轮回之间,你我之间常常隔着茫茫人世。”
短信没头没尾的一句诗句,没有署名。
但却是来自h国的号码。
他抿着唇,紧紧的抿着,倾眸一遍遍的看往这行字,心里,有些什么轧过,再轧过。
他没有去想那个发信的女子。
就当是她。
夜深人静感悟人生。
终不能相守的理由。
他的眸色越凝越深,再度抬起之时,已闪过万千幽幻之色。
……
夜晚的天空,繁星如梦。
上官琦坐在湖畔的长椅上,静静的看着星空。
程致远自走之后,再没有出现过,徐承哲倒是有过来,看她和韩宁有没有打起来。
其实程致远的担心是多余的,韩宁不是那种会动手打人的女子,她与她,彼此不相干,何来的架来打?
但是,越是这样诡异的氛围,她就越是觉得特别难熬,特别想左野磔。
徐承哲按她的要求,给她带来了一部手机。
她拿着手机整整一个晚上,始终没有勇气拨通那个早已刻入心脏的号码。
一年多来,她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那么想他,可是她没有理由去打扰。她想起那天晚上,他冰冷的面容,冰冷的眼神,心里就很痛,很痛很痛。
她揣了很久,终是情不自已的发了条短信过去。
“我之所以常常哭泣,是因为百世轮回之间,你我之间常常隔着茫茫人世。”
这是在书上看到的,很直击她的心。
是的,他们隔着茫茫人海,再也走不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