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半男人

    连情不自禁，都变得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就，不管了吧。

    ——

    总算表达清楚的奈何，终于成功地喝上了水，不过不太尽兴，但是看在沈陌细心地拿着棉签跟他湿润干裂的嘴唇，他还是忍住内心的咆哮：现在知道病人不能一下子喝太多水，早先怎么扔下一瓶水就跑了！

    他自然不知道沈陌兴冲冲跑出去，是为了去大街上摸男人，这么大半夜的哪里还有人，但是沈陌觉得八年来第一次看到人生的曙光，一定要证实下自己可以摸男人这件事不在是一个梦了，所以她最终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在路边睡觉地乞丐，但是很快就一阵恶心感袭来，以为坏掉的胃很快就变得无比欢腾。

    沈陌想可能是因为乞丐身上太邋遢，正常人也应该受不了，于是在路上蹲点，不找到个正常的男人摸摸誓不罢休，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桥边发现了一个逛夜店的小伙，正拿着个酒瓶哼哼唧唧地意犹未尽。

    沈陌如雄鹰扑兔，风卷残云般，从小伙子身边冲了过去，并且迅速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摸了小伙子一把，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桥下。

    小伙回头就看到一个影子飘过，眨眼便不见了，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后背阴森色地，扔下酒瓶拔腿就跑，妈呀，被鬼摸了啊！！！

    同样觉得见鬼的还有沈陌，她无法相信地捂着肚子，看着地上的一滩，鼻子一酸，竟觉得克制不住地热流夺眶而出，骗人的，骗人的，她蹲下身子捂着脸，所有的喜悦都化成了心酸，她还是没有变回正常的沈陌。

    而今晚这一幕，被街头的摄像头拍下，于是在值班民警间又是引起了一阵风波，还有某小报采访事件经过，最后录像还被放在当地台的晚间新闻上：“现在画面中出现的女子先是在路边摸了乞丐一把，然后大家注意看，她一直在街边张望，这是半个小时之后的录像画面，该女子又再次对一个喝醉酒的年轻人下手，最后消失在桥底下……”该新闻迅速引发了不小的社会反响，妈妈教育叛逆期的儿子不要夜不归宿，不然会碰上怪阿姨，还有宅男们微博上连声呼吁“放开那乞丐要摸冲我来！”等等。

    此刻的沈陌还在桥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似乎所有的心理暗示都失去了作用。

    “许良辰，为什么……”她压抑着出声，为什么她要变成这样，如果可以重新做回正常人，她可以原谅曾经的一切，她可以好好地生活，努力地活出个人样儿，但是……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又让自己失望！

    巨大的落差，让她难以忍受，这样悲凉的心境在这夜色里，显得像是堕落在黑洞里，被无限分解，所有美好的愿望，都被现实狠狠粉碎。

    当沈陌一副鬼样的回到医院，再次看到奈何时，不由地生出万分亲切，就是这个男人，今天让自己有了一回做正常人的感受，为什么之前没发现，还是说，像生病一样，自己已经能在面对他时，生出抗体，可以自动抵抗胃部的不良反应？

    还是，只是一次偶然，要不自己再试试？

    奈何在沈陌如狼似虎的眼神中，心里一激灵，这女人难道一到晚上就这样？变异了还是什么，跟狼人或者其他不明生物一样，不然怎么跟平时那副温婉小媳妇儿的样子差别这么大，心里发毛，看着沈陌缓缓地伸出两只手……

    这是要掐死我吗？奈何忍住按救护铃的冲动，看着沈陌眼中的忐忑、希望、甚至小心翼翼，他没有躲避，也没有出声，直到女子冰凉的手摸上他的脸，他的表情一僵，这真的是沈陌么，还是白天受的刺激太大，疯了？

    现在居然敢摸上他的脸？不过，为什么手这么凉，穿这么少大半夜的跑出去，活该！

    “没……没事？太好了太好了！！”沈陌如释重负地沉静在终于还有一个男人摸了没事的喜悦心情中，就像是你原本以为自己中了一千万，后来发现彩票上上一期的，然后你悲痛欲绝，但很快你又发现上一期的彩票你中了一百万，你只是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幸好彩票的兑奖日期还没过！

    完全忽略了被摸人感受的沈小姐，心情再度振奋，摸着奈何的俊脸爱不释手，某人的脸色却在沈陌忘我的蹂躏中越来越黑，脸上的伤口也被牵扯得疼，不由哑着嗓子出声：“摸够了吗？”

    沈陌惊魂一般的收回手，一时面红耳赤，今天一定是刺激太受大了，刚才这是鬼迷心窍了，一定不是沈陌她干的，以为奈何同志会奖励她一句祈使句，类似于“滚——！！”

    但是，奈何同志忍住难看地表情，沙哑地嗓音再度响起：“睡吧！”

    然后就在沈陌愕然的目光中，背过了身子，似乎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沈陌乖乖从柜子里拿了枕头跑到旁边的病床上躺下，很快就呼吸平缓，睡着了。

    而背过身子侧着睡的奈何，闭着的眼睛却是睫毛轻颤，一向冷峻的脸庞居然有些微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摸给摸出了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害羞感。

    总之，剩下的大半夜，奈何同志都在辗转反侧中度过，而另一张床上的沈陌，则在梦中继续开启着与男人决斗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