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拎着药箱紧跟郭业其后,低头不管眼前事儿,默不作声,他赤子胸怀,心中只想着速回陇西,治病救人。
很快,郭业与手下数十白袍从刺史府内院径直而出,到了府邸大门口。
一见之下,
嚯哦,好家伙,竟然摆了这么大一个阵势。
近千府兵,刀枪剑戟,挽弓立盾,将整个刺史府大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大门口处,郭业手下的几名白袍手执横刀,将两名衙役控制在手中,倚为人质,退在门槛儿处,逼门外府兵不敢轻举妄动。
两边人马,相距仅仅十步之遥,僵持对峙着。
郭业还未现身,就听见躲在府兵堆中的吴奎歇斯底里叫吼道:“你们倒是冲杀进去啊,刺史大人就在府里,万一出个闪失,你们吃罪得起吗?听本郡丞号令,速速杀将府中,活剐了逆贼郭业,救出卢刺史啊!”
“杀呀,呃……你们倒是冲啊,混蛋!”
任凭吴奎蹦达得再怎么欢快,近千府兵仅做着防守防御的阵势,浑然没有一丝主动进攻的意图。
一个个虎视眈眈,目视着刺史府大门,全然将吴奎的喊话当成了耳旁风。
吴奎见着自己支使不动这些丘八,顿时大囧,仿佛自个儿又蹦又跳,哇哇大叫,就跟个小丑似的。
老脸没来由一阵儿臊得慌。
只得转了话锋,软软松口道:“折冲都尉府的勇士们啊,逆贼郭业率兵强闯刺史府,卢刺史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作为益州府兵,保护上官,当是责无旁贷啊,现在本郡丞下令,凡是杀入刺史府的府兵,一人赏银一两!”
……
一千来人,没人回应,连眼神都没有瞟一下吴奎。
吴奎咬咬牙,仿若大出血一般叫道:“一人赏银五两,五两啊!”
……
还是没人回应,只管摆出防守阵势,连坑都没人坑上一声儿。
“你,你们这,这是要干嘛?想要纵容逆贼郭业兴风作浪不成?现在本郡丞最后再说一下,凡不听我号令着,统统视为逆贼一党,到时候,你们就等着朝廷的株连九族吧!”
吴奎好说歹说,见来软的不行,只得拿出七品郡丞的官威,言语威吓,来上一手硬的。
“最后再说一遍,凡不听本郡丞号令者,皆视为叛逆!你们听清楚了吗??”
吴奎差不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声嘶力竭喊出了最后几个字。
话音一落,本来毫无反应的府兵阵营中泛起了几分涟漪吗,陡然从阵营中传出一声爆喝:
“吴奎,你算个****,咱老康手底下的儿郎,凭啥就要听你的?”
显然,近千府兵的直属上司,益州折冲都尉康岳山姗姗来迟。
紧接着,康岳山冲着有些驿动的阵营喊道:“弟兄们,维持原样,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喏!”
“谨遵都尉大人号令!”
霎时,
整个府兵阵营异口同声,齐齐吼出,回应了康岳山的下令。
吴奎见着康岳山一来,就跟自己抬杠作对,不由气道:“康都尉,你想作甚?难不成你要包庇郭业行凶不成?”
康岳山也不含糊,一个七品的郡丞给自己堂堂益州都尉叫板,这不是嘬死呢吗?
当即没有好脸地回了一句:“包庇你妈个头,行你奶奶的凶,你哪只狗眼看见郭家大郎对刺史大人欲图不轨了?”
吴奎拉扯了下自己胸前的官袍,衣裳之上满是脚印,显然就是之前郭业踩踏的。
说道:“你自己瞅瞅,瞅瞅,这都是证据啊,本官刚才就惨遭郭业逆贼的毒手。康都尉,你再不冲进去营救刺史大人,凶多吉少啊!”
康岳山轻轻捋了一把虬龙银须,鄙夷地斜眼打量了一下如跳梁小丑般的吴奎,哼道:
“什么狗屁证据?你说是就是啊?老子没看见!而且本都尉绝对相信郭大郎,他绝对不会做那危害卢刺史之事。不信,咱们走着瞧!”
“你……”
吴奎又是无言以对,麻痹的,这康岳山明显就是偏袒郭业那小杂碎。
只听康岳山冲着刺史府大门内高声喊道:“郭大郎?赶紧出来,好洗刷洗刷自己的清白,免得这藏头露尾小人没完没了的泼你脏水。”
吴奎听着康岳山指桑骂槐,气得牙根儿痒痒,又不敢对康岳山如何。
不过,康岳山的话很快就得到了郭业的回应,只见郭业大步从刺史府走出,冲着康岳山遥遥抱拳道:“哟,康老爷子,这么巧,您也在这儿啊?”
康岳山这老头冲郭业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拍了拍胸口,表示一切有老康在,你小子放宽心,啥事儿没有。
郭业微微颔首,将手掌贴在胸口,表示心照不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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