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先前埋在村旁空地中的那些尸体也都挖出来一并火化深埋了,之后洒上白石灰彻底消毒。
整个过程哭声一片。惨不忍睹。
蒋禹清仰头将眼泪含了回去,心里堵得厉害。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必须这么做。
否则,要么这一村子的人死绝,要么村民们在绝望中冲破围栏逃出去,到时候整个榆次,甚至整个肆州都要遭殃。
接下来,师徒俩一刻不停的配药,给村民们治疗,每天只能轮换着休息很短的时间。
如此过了七天,隔离点里的死亡人数终于下降至0人。
村民们喜及而泣,邱神医师徒也是松了一口气。
蒋禹清隔着栅栏把这里头的消息传了出去,外头看守的官兵们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都为里头的人高兴。
谁都有父母亲人,没人愿意看到这样的惨剧发生。
这个消息很快被报到了榆次县令处。榆次县令听到好这个好消息,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说实话,听上峰话,把这几百号村民围起来,任他们自生自灭,他心里也是油煎的一样。
所以,里头的人但有什么要求,他都尽量应允,至少药材之类的从不曾断过。
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这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些。
又过了十来天,当蒋禹清宣布最后一位病人也痊愈后,整个村子瞬间爆发出了山一样的欢呼声。
欢呼过后,巨大的悲伤又袭上了心头。全村576号人,如今活下来人数不到一半儿,有几户人家,甚至全家都死绝了。
蒋禹清再次站到了桌子上,用最直白的话,同他们解释生物链的重要性。“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我也大致推测出了你们村这场祸事的由来。
你们村子从前喜欢吃蛇,把周围的蛇都给吃没了。但你们忘了,蛇是老鼠的天敌。
失去了天敌的制约,老鼠就会大量的繁殖。
它们咬坏庄稼、吃掉粮食。你们没得吃,就吃它们。这就是这场祸事的根源!
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不要再干自毁长城的事情!”
一个汉子道:“小神医,我们记住了。”
“是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了!”
蒋禹清道:“都回家吧,该干嘛干嘛,一会我去让外头的官兵们把围栏撤了,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谢谢小神医!”
围村的官兵们,听说村民都已经痊愈可以解除封锁后,立即欢呼起来。提了多日的心,终于可以放进肚子里了。
不过他们没有私自放人出来的权利,只道:“小的们并无权限,需得将这里的事情上报给县令大人,还请小神医再耐心的等一等!”
蒋禹清便从底下的门缝中递出去一枚金色的小印:“你且拿着这个给去县令,他一看就明白了。”
那小头目接了金印吓了一跳,不敢怠慢,忙亲自往县衙去了。
他虽识字不多,却也知道金印这种东西,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且说榆次县令接了那枚小印一看,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之后忙喊人备车马,火急火燎的往被封的村子去了。
到了那处,立即下令让人打开围栏大门,亲自带头跑了进去。
彼时,蒋禹清正同邱神医在整理剩下的药材。
县令见了她当即就跪下了:“下官参见护国郡主,见过邱神医!”
蒋禹清也不说话,就那样瞅着他。县令如芒在背,冷汗涔涔,没一会就湿透了衣衫。蒋禹清方才道:“你可知错?”
榆次县令道:“下官该死!”
蒋禹清道:“你确实该死。为了你的前途,与上官勾结,这么大的事情,都敢瞒而不报。
若不是我师父恰巧经过此处,这一村的百姓怕是要死绝。
再严重一些,但凡他们中随便一个染病的逃出去,整个榆次甚至是整个肆州都会成为人间炼狱。
到时候,便是诛你的九族也不够赔的。
好在你还算有几分良知,没有彻底泯灭人性。你的功过,我不便评说,且自己向朝廷请罪吧!”
“喏!”县令煞白着脸下去了。
村民们这才知道,恩人竟是大名鼎鼎的邱神医和护国郡主。
于是纷纷跪地叩拜,蒋禹清赶忙扶起大家。道:“大伙儿都别跪了,一起去拆围栏。”围栏打开便是整个村子的新生。
一切尘埃落定后,村民们给死去亲人的骨灰埋葬之处立了碑。并给那位最先上报,且病死的郎中单独立了碑。
邱神医师徒也给这位吹哨者上了柱香。据邱神医说,他直到死的那一刻,还在念叨着救村民。
他是英雄,无愧于医者这个称号!
此间事了,邱神医师徒也打算起启程回京。蒋禹清没有选择飞行,是陪伴邱神医一起,慢慢走回去,顺道也看看沿途的山山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