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笑的太开朗,怕吓着人家。
“坐吧。”
她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个小板凳上,说话的着干部装的年轻男子坐在一个有靠背的椅子上,姿态悠然,十指修长,与手中的白色洋磁缸融为一体。
“今我们在机关蹲的无聊,下来逛逛,顺便跟老同学叙叙旧。他说你做饭挺好吃,跟我唠唠,都会做些什么菜呀,听他说的我都馋了。”
信你个鬼,难道不是故意下来捉贼除奸,顺便得个好干部称号待遇啥的。
她撇了一眼陈壅,看他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着这位自称老同学的人戏精上身,一丝无奈又戏谑的表情飘过。
宁溪自然是没领会这复杂表情的,她决定实话实说。
“凉拌韭菜,凉拌苜蓿,凉拌萝卜,凉拌白菜,凉拌西红柿,凉拌……”
“有没有不凉拌的菜。”
“苜蓿菜汤,萝卜汤,洋芋汤……”
岳池无语打断道:“炒菜呢?”
“家里油很少,没炒过菜,我妈过节时炒洋芋丝,我烧火算吗?”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等着吧。”
她起身正要出门,又听到:“你家平时吃什么饭呀?主食吃什么?”
“面糊糊汤,领导,什么叫主食?”
“就是饼子,馍馍,米饭,面条什么的。”
“哦,这不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的吗?”
岳池挥了挥手,宁溪正了正书包,拉门出去,未回头。
屋子里只剩下陈岳二人,岳池道:“你教的不错呀。”
“你不是要听实话吗?”
“她说的都是实话?”
“你以为呢。”
“你那酥软香甜的玉米饼怎么来的?”
“她给我的。”
“都能拿来送人,可见是常吃的,一个个的还不老实,尽说一天吃不饱饭。”
“你毕业时为了分到外地,送给院长的两条腊肉也是因为家里多的放不下了?”
“那怎么能一样,求人办事嘛,两条腊肉欠了我老家亲戚一个好大的人情呢。”
“她给我饼子是为了求我办事。”
“办什么事?”
“她想帮我做饭。”
“我知道了,她是想占你的便宜。”
陈壅翻他一个白眼,“这天天背语录,都洗涤不了你这市侩的心灵。那叫互惠互利,好吗?她能得些额外的粮食,我能吃到可口的饭菜。”
“你怎么不把你的口粮给别人去给你做,估计大姑娘小媳妇的都抢着要倒贴呢。”
“我看好她的未来。”
未来的好饭好菜。
“故作高深。我周末出来散散心,你还把我诓来这干工作,真是本性难移。这里的人吃不饱饭,又不是你吃不饱饭,现在全国哪又能吃饱饭呢?”
“那我就活该用自己的口粮养蛀虫吗?”
“还嘴硬,你不就是想借机改一改这里的集体食堂唄,让勤快的农民多吃一口,江北都改的差不多了,迟早的事,你急什么。”
“如果等改到这里的时候无粮可分呢?”
岳池直接站起道:“你说什么?”
这个老同学自己的事很少说真话,别人的话很少说假话,或者说从不说假话。
难道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