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悲哀的笑

地。林山。

    武林大会五年一次，主要目的是选出盟主。而几乎所有的武林人士都聚集在这里。

    林山上，府邸的建筑面积很大。提供几千人住下，也是轻而易举的。

    当雉儿一行人到的时候，门口守卫之人，曾经得到过有些人给他们的画像，一见是他们只是特意为难。

    “你们有邀请函吗？若是没有邀请函，就不可参加武林大会，更没有资格住在盟主府！”一小守卫，大言不惭，一看就是有人蓄意指使的。在众人的面前，让他们丢面子。

    雉儿冷冷的看着他们。暗想，聂查还真是可笑。如此幼稚的行为他也能做的出来。

    这是，黄悦走上前对那蓄意为难的守门人，笑道：“你去请问一下聂盟主，他希望这个盟主府，都没灵蛇围绕吗？或许还想再看他的门徒脱光衣服跳舞？”

    “悦悦！”

    那守卫一听，不屑的瞅了瞅黄悦，“姑娘真是大言不惭！这种骗三岁小孩子的话，都干说出口。”

    一旁在雉儿身后等着要进府的人，不耐的催促着。“你是不是没事找事啊！前面那些进去的人，也没看要邀请函。武林大会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守卫之人，被说的面红耳赤，他只不过是奉了聂公子的命令，为难一下这些人而已。想不到遇见这种难堪的场面，“进去吧！”

    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过去。

    “想不到盟主府的人如此不堪。”黄悦进府后，对着身后无数的人，大声的说道。

    没想到，刚刚进府，就遇见了一个让雉儿痛苦了很多年的男人。

    迎面而来的聂查发现了雉儿与慕容浩歌，商瞿默尽、黄悦。

    四人中，聂查就不认识除了蒙面的雉儿，剩下的都认识，追杀之时，下人们将画像交给了他们。这样排除，蒙着面纱的就是东陵情雉！

    聂查一脸温和，但不失一个武林盟主的霸势。

    而反观几个人在见到聂查时，除了雉儿是异常沉静的。其余三人都将视线放了雉儿的身上。共同担心她。

    “雉儿？”三人共同唤着。

    “相信几位就是落幽谷的慕容谷主。举世神医商瞿神医，毒后黄悦。”聂查笑容满面，有利的说道，在问候之时，特意将雉儿放在了最后，接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雉儿。语气有些加重的说道：“雾门的宫主，东陵情雉，东陵宫主。”

    刹那间，雉儿愣在当场，十年来。她的姓氏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她怕受到聂查的追杀。如今，在这种场合。却被，聂查轻易的说了出来。

    慕容浩歌是最受震撼的人，他竟然没有想到雉儿时东陵家族仅存的人！一夕之间。家破人亡。雉儿……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东陵情雉？原来她叫东陵情雉。默尽深深的望着雉儿。这是她一直隐晦，从不提起的姓氏。如今被聂查这般的说出口。她现在在想什么？为何她的脸色如此的苍白。

    黄悦敛眉深思，东陵情雉？她不会是东陵家族的后人吧？

    东陵家族十几年前，一夕之间破败。所有东陵家族的人无一幸免，都已经在那晚全部身亡。

    而雉儿她？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聂帮主好记性，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聂护卫竟然还记得小主子的兴。可惜，有些人天性泯灭，做出天理不容之事。如今，报应已经快来了。聂护卫要小心。”雉儿曼声道，嘴边泛着的微笑，在纱巾之下，朦朦胧胧的，让人看的不真切。

    淡淡的话威胁的意味之浓让人不禁好奇聂盟主与雾门宫主之间是否有什么恩怨？而雾门门主竟然称呼聂帮主为聂护卫，称呼自己为小主子，这是为何？

    “东陵宫主的话，本盟主怎么听不懂？”聂查忍住内心奔腾的愤怒，装傻道。

    “聂盟主。”慕容浩歌挡在雉儿的面前，一双毫无波动却气势如虹，让人只要看见他的眼睛，就已惧怕的想要臣服。

    聂查瞳孔一紧，如今摆在他面前不止是东陵情雉一个敌人，还有一个神秘古老的落幽谷。

    “各位连夜赶路，一定很疲乏，来人。带各位去休息。”聂查躲开慕容浩歌的眼神，有些尴尬的说道。

    他现在需要好好想想，现在的事情越来越棘手了，没想到她竟然能让落幽谷的谷主来帮她。真是不一般！

    “记住，你会身败名裂。属于雉儿的一切，你都必须还回去。”慕容浩歌经过聂查身边时，轻声说道。雉儿的一切，他都必须偿还。可惜，即使他偿还了，雉儿现在的痛苦依旧伴随着她一生。

    聂查猛然转过身，望着他们几人的背影，紧握拳头。既然十几年前，他能够颠覆东陵家族，那么今日，他也同样能够颠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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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雉儿，原来你竟然是东陵家族的后人。”默尽淡淡的说道。东陵家族，神秘的家族，一夕之间的落败，无人幸存。而她是如何逃出来的。

    雉儿苦涩的笑着，“东陵情雉，我的名字。”

    “雉儿，我心疼你。”黄悦猛然痛哭流涕，她能想见一个人孤立无援，一下从天堂落到地狱的感受。而她在逃命的生涯中。坚强的生存，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今天。若是她有了如此沉重的仇恨，会不会如她一样坚持下来。或许，她不能。

    “雉儿，忘掉，不要想，聂查马上就会为她曾经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慕容浩歌怕她想到残忍的过去，他怕他再见到那个悲痛的笑容。

    忘掉？已经深入骨髓，怎会忘记？“曾经我很幸福。虽然记不得爹爹的样貌，不过，相信，他是一个好父亲。一直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般幸福的下去。有个美丽的娘亲，有个疼爱我的爹爹。可是，幸福就是太短暂了。一夕之间，整个堡内尽是血。血染红了天边，染红了我的眼睛。呵呵，爹爹真的是个好爹爹，他就算拼尽了最后一口气，也要保全我和娘亲。结果，偌大的东陵家族，只剩下我和娘亲二人。”

    “不要说了！雉儿！忘掉那些痛苦！忘掉！你现在拥有我们！这种痛苦不会再有了！”慕容浩歌无法忍受她以如此淡淡的口气述说着她的过去，淡淡的口气中，隐藏的痛苦有多深。

    “雉儿……”默尽手抚向胸口，好疼好疼，“雉儿，不要再说了。”

    “呵呵，这些真的没有什么。”再说起，再回忆起，她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真的，没有那么痛了。

    “雉儿……”

    “放心，我不痛，不苦。只是悲。”娘亲的一生为她而悲。她的一生为痛苦而悲。“可惜，娘亲已经离我远去了。她实在不能留在这红尘间，承受着无边的痛苦。看着她在我的怀中渐渐冰冷。我竟然不是很痛。真的。不痛。娘亲解脱了！”

    “雉儿，我们很痛。为何老天要对你如此不公，为何你要承受这些。”默尽痛苦的低吼，为何，她本该幸福的活着。老天对她太过不公！

    雉儿依旧笑着，笑的越发的灿烂。她也不想承受这些，当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娘亲临终的那句话一直响彻在她的耳边：“无论如何，活下去。”

    无论如何活下去？“雉儿……”恐怕世上也没有几人为了活着，如此的艰难的求生存。

    “她解脱了……”

    是啊，娘亲解脱了。不会每夜在噩梦中惊醒，也不会，每日泡在浴盆中用力的刷洗着身子。也不会，背地里，暗暗的流泪。

    更不会，叫她，闭上眼睛。

    “雉儿……别痛。”

    “雉儿……别伤心。”

    “雉儿……不要回忆，不要笑。痛就哭出来，好不好？”

    笑意泛滥在唇边，越来越浓烈，越来越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