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没有意见,她初来这里,对着战场的情形尚且不太了解,便听凭宁浅与王尽欢的安排。
只是云裳却也仍旧有些好奇:“老路是什么路?”
“其实是我们挖出来的一条密道,从我们山上那院子,直通武安城。”宁浅面上带着笑:“之前王尽欢想要挖出那么一条密道的时候,我还在笑话他,说夏侯靖与我们也算是老对手了,对我们定然是十分了解的,哪能没有料到我们喜欢挖地道?”
“没想到,夏侯靖还真的没有料到。”王尽欢接过话:“不过后来我们也知道了,那城中的夏侯靖根本就不是夏侯靖,只是被巫族人控制的活死人。”
云裳颔首:“巫族人住的地方,周围都是沼泽,挖地道不太行得通,大抵是因为他们在那样的环境之中生活的时间有些太长了,所以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而在此之前,夏侯靖那些叛军旧部并不知道夏侯靖已经死了,只是个被巫族人控制在手上的提线木偶,又下意识地觉着,夏侯靖那般心思缜密之人,定然是什么都想到了的。夏侯靖不安排他们去排查密道,定然有他的道理。”
“因而这桩事情,两边都不曾想到,所以才让我们钻了空子。”
王尽欢连连点头,嘿嘿一笑:“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我们钻了个大空子。”
“那我就去安排去了。”
等着王尽欢走了,宁浅与云裳两人便又忍不住相视一笑,宁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给云裳倒了杯茶:“那个傻子,有时候又是个喜欢耍小聪明的,鬼主意一堆,有时候脑子却又似是少一根筋一般,时常叫人哭笑不得。”
云裳哪里听不出这话中隐藏着的欢喜,亦是笑了一声:“只是我瞧着,他对你倒是极好的。王尽欢性子跳脱,有时候闹出一些事情来,却是叫人忍不住地想笑,也难怪你与他在一起之后,都变得爱笑了许多。”
宁浅点了点头,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笑意:“是,大抵真的长期生活在一起便会影响到彼此的性子吧。我也觉着,我比以前爱笑了一些。只是也有不好的地方,有许多事情,我也学会了像他那般,不怎么去细想,这个习惯便不怎么好了。”
“没什么不好的,想得多费神,挺好的。”
主仆二人在一起十多年了,宁浅亦是明白云裳是真心实意地在为她着想,眼眶亦是微微有些热:“是啊,挺好的,我亦是觉着如今就已经很好了,好似我想要的东西都有了,这样的生活,若是放在十年前……”
“也不必是十年前,便是几年前,我恐怕也是全然想都不敢想的。”
云裳笑了笑:“我们都会好的,都会很好,有自己的生活,亦有自己的幸福。”
夜里,子时。
今日的信令烟花还是准时放了上去。
事实上,经由这么几日,最开始的时候,武安城中还是很是在意的,就连他们在营中都能感觉得到,武安城中像是绷紧了的弦。
只是日日如此,时至今日,这弦却也已经有些开始松了。
这与云裳预料之中的倒是并无什么出入。
云裳立在山上一处突出的石头之上,远眺着那武安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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