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流着巫族人的骨血,我也曾经想过,若我不是巫族人,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能够肆意过一生?可是我是巫族人……”
王尽欢咬了咬牙:“那又如何,你只是曾祖母是巫族人而已,这都已经过了多少代了,到了你这里,你还有多少巫族人的骨血?你大可不必听他们的话,不必为他们卖命啊?”
“不能的。”常林苦笑了一生:“我也想这样,可是事实上,只要身上有巫族人的骨血,无论过了多少代,他们都会想方设法地盯着。我的体内,在出生的那一刻,便被种下了一种没有法子拔除的蛊虫,它将存在于我的骨血中,直到我死。”
“我若是不为巫族办事,它便能够让我受尽苦痛折磨,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常林定定地看着王尽欢:“将军,之前我曾经对将军有过救命之恩,那时候将军便与我说,我救了你一命,以后若是我有事,同你说一声就是。”
“如今,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将军。”
王尽欢额上青筋暴起:“什么事?”
常林笑了笑:“如今我被发现,对我而言,也算得上是一种解脱了。我不想再受体内这巫族骨血的控制,不想再为他们做事了。我只求你,杀了我。”
王尽欢咬了咬牙:“不可能,我的刀杀得了敌人,却断然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常林垂眸又笑了一声:“可是,从我背叛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不再有资格做你的兄弟了。”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云裳在旁边瞧着,骤然出了声:“之前操纵着王尽欢的亲兵在我进入中军大营的时候暴露的人,是不是你?”
云裳此话一出,营中其他两人皆是愣住了,王尽欢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常林:“是你吗?”
常林却是又笑了一声:“倒是什么也瞒不住皇后娘娘。”
得他承认,云裳倒是将所有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只定定地看向常林:“刻意让王尽欢的亲兵在我进入中军大帐的时候驱动他体内的蛊虫,便是为了让他暴露在我面前,引我怀疑。”
“而后王尽欢将你带到我面前的时候,你故意提前在自己身上种下了蛊虫,而后也是你故意将手腕上的伤口避开了主动脉,也是为了引我疑心上你。”
“再之后,也是你故意在我面前多次出现,让我心中的疑心渐重,最后确定你有问题。”
“你知晓我早已经盯上了你,且派遣了人跟着你,所以才故意在今日校场之上拿出笛子,让暗卫抓住了你。”
云裳的声音无比笃定:“若非是你,只怕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营中会有那么多士兵被种上了这种察觉不到,却能够驱使中蛊虫的人去做各种事情的蛊虫。”
云裳定定地看着他:“是你,故意将巫族这局棋,暴露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