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恶化

    张朝阳也意识到问题的棘手性，因为他和赵玉都非常清楚，虽然现在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计划生育，并一再宣称，计划生育是国家根本政策，凡是违反计划生育的必须予以严惩，甚至有些地方政府还公开宣称，凡违反计划生育的，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但人除非不死，人一旦死了，主家就会趁机闹事。

    事情一旦闹大，主要领导以及分管领导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因此，赵玉慌不择口地问道：“尸……尸体呢？”

    “已经被死者家属运走了。”

    “运哪里去了？”

    “听说运乡政府去了。”

    听说死者家属把尸体运乡政府去了，张朝阳和赵玉都意识到问题的棘手性，急忙钻回车里，向乡政府赶去。

    车子还驶到政府大院门前，他们就发现乡政府大门前已经围满了人，其中还夹杂着凄厉的哭喊声和愤怒的叫骂声。

    原来，那家人得到音讯后走小路已经把尸体拉到乡政府门口了，并招来了很多围观的群众。

    计生办抓捕小组每次下去都都与鬼子进村没什么区别，为此，老百姓都恨死了他们，现在得知计生办打死了人，都在那里火上加油，鼓动死者亲属闹下去，让乡党委政府给他们一个说法，让计生办头头和打人者血债血偿。

    形势一旦失控，死者家属和围观的群众很可能冲进政府大院把政府给砸了，形势万分危急，张朝阳连想都没想就从车里钻了出来，冲着人群喊道：“父老乡亲们，这里是乡党委政府，请你们不要吵，也不要闹，保持冷静，有什么事和我说，我会向乡党委和乡政府反映的，乡党委和乡政府也一定会处理好这起事件的。”

    群众没有一个认识张朝阳的！因此，谁也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在那里继续哭喊着叫骂着，口口声声让乡党委书记或者乡长出来，给死者一个说法，让计生办头头和抓人者出来，血债血偿。

    张朝阳走到众人的前边，提高声音，再次道：“大家请冷静，你们有什么事的话和要求请先和我说，光在这里闹不是办法。”

    其中一个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朝阳，问道：“你是书记还是乡长？”

    张朝阳下意识地回答道：“都不是。”

    中年人不屑地说：“你既不是书记，也不是乡长，别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走，我们一起进去找书记乡长去。”

    为了阻止住愤怒的人群，张朝阳急忙道：“我是新来的乡长助理，有什么事大家就和我说吧，我会如实向领导汇报的。”

    中年人这才停住脚，指着躺在担架上的死人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汇报的？”

    “出了这种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也很痛心，但人已经死了，抬到这里来也不是办法。所以，请你们先把死者抬回去安葬，我们现在就回去向领导汇报，让领导处理当事者，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张朝阳不无痛心地说。

    “放屁，问题还没有解决，就让我们先安葬死者，我们拿什么去安葬？我们要让打人者为死者偿命，为死者讨还血债。”死者的一个家属愤怒地说。

    “不给一个圆满的答复我们绝不答应。计生办就知道他妈的就知道罚款，简直和土匪一样！”愤怒的人群跟着喊道。

    “不行我们就到县里市里省里去告状，省里不行就到北京去，我就不相信共产党的天下就没有我们老百姓讲理的地方了。”

    ……

    群众乱骂一气，已经分不清谁骂谁没有骂。

    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形势逐渐在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