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升堂审理既然是由严邶静做主审官,被她cue到当然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贾赫道只好悻悻然的起身,慢慢走到堂中。
“贾大人,我听说,当年裴公家的这份抄斩名单,就是由您提供的,这也说明,您当年对裴公府上和其家人应该是非常熟悉的,对吧?”
贾赫道尚未开口回答,堂外听审的群众再一次哗然——
——这真的不是人能干得出来的啊!
——裴公养了这么多年,到死都不知道是一条白眼狼!
——一十三口人命,死在了最信任的人手里!
堂外议论的人声越来越高,民意沸腾的仿如炸了油锅一般,大理寺的三营捕快出列几个人,示意大家肃静,但似乎越来越难以控制。
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根本听不见贾赫道回了一句“是的。”
严邶静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些,又再问了一次贾赫道:“贾大人?”
贾赫道无奈的再次回复道:“回禀钦差大人,下官当时确实在慈州府任职,对裴公家里情形略知一二。”
【只是“略知一二”?别怂啊!不要被汹涌的民意给吓怕了啊!】
“请问当时,裴公家里可是确实请了一个陪读书童,与裴家三公子和毕家的孩子一起读书写字?”
“下官平日里去裴府,只出入议事厅堂和书房,对于裴家几位公子的读书所在并不了解,不过……据我所知,裴公并未请过任何陪读书童。”
毕以文抗辩道:“你既然先说了,对裴家几位公子的读书所在并不了解,又怎么知道裴公从未请过伴读书童?”
贾赫道:“裴公案御批审理结果后,钦定满门抄斩,负责清点府上人名录册时,我也参与其中,裴公克俭,家中仆从护院人丁稀少,只寥寥数人,其中……其中并无伴读书童!”
此时的围观人群,对当年的天官悬案都有所耳闻,心中本来就含着不忿的情绪,这时几乎每听到贾赫道说一句话,就能被气得骂他祖上三代。
毕以文沉着答道:“我那时年纪幼小,又不拿一文月钱,只不过是苟延寄养在裴公府里,自然不在裴府的人员名录之上!”
贾赫道一时气结,仓促的答道:“总之……总之我就是知道,他不是什么伴读书童!……我虽然不知道裴府有没有请书童伴读,但我认识毕富刃,他儿子我也见过……”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愤慨的声浪,有人甚至想要冲破界限,冲进大堂向贾赫道吐口水,扔臭鸡蛋,三营负责维持秩序的捕快们努力拦阻,才勉强顶住。
而贾赫道后面说了什么,完全淹没在声浪当中,就连站在他旁边的严邶静和毕以文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严邶静无奈的走向围观的人群,等待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慢慢说道:“本官今天升堂听审,奉旨钦察毕以文身份谜案,当然,也愿意替圣上听取民意,你们既然有这么多话想说,我便先暂停审案,听你们一一说来!”
围观的老百姓听到严邶静这么说,一开始还有点害怕,不敢吱声了,可是终于有一个人带头喊了一句:“裴公太冤枉了!”
于是其他人立刻附和,有人跟着说出:“是啊,裴公不该死!”
“这样的好官,朝廷却要杀他满门,凉了老百姓的心!”
大家呜呜嚷嚷地又吵了起来,严邶静等他们议论完,才正色回答道:“裴公案当年已有定论,私通反贼,图谋大逆,罪当满门抄斩,朝廷已经发文列榜,公告天下,你们难道不知吗?”
群众中立刻有人呼喊道:“那是推事院审的!怎么能算定论?”
“就是,推事院要想说谁谋反,难不成还有脱罪之人?”
“推事院的丽景门又称例竟门,入例竟门中者,无一例外,疑罪成真!这算是哪一门的审讯,咱武周的天下就是这样把屈打成招当作定论的吗?”
严邶静笑了笑:“这么说,你们对当年这案子的判决并不心服咯?”
【我这个诱导式提问会不会太明显了啊……哈哈哈,没事,如果太明显,那我就更明显一点!】
人群中果然有人喊了一声:“我们要重审裴公案!”
“对!重审裴公案!”
“重审裴公案!”
人群的议论声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呐喊之声,渐渐围观的人群数量也越来越多,呐喊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重审裴公案!”
“重审裴公案!”
大理寺三营的各执事捕快面对眼前这汹涌的民意,也没了主意,纷纷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免得被群情激愤的老百姓推搡受了伤。
严邶静强忍着心中被感染的情绪,镇定的等待大家喊完口号,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道:“大家既然这么想,我会回去禀明圣上,请圣上决断,就算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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