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样的行为确实缺乏逻辑,不过,倒也不能不算一个勉强的解释!】
“易大人,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承认了,那三十封银条,其实是由你自己所出,只不过,是委托了任大人出面执行而已!”
易大人想了想,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呵呵,为了隐瞒你和任秉时之间的事儿,连这三十封的银条都认了!】
【你也确实是够拼的了!】
严邶静重新坐回到惊堂木前。
“易大人!我也有几个同样的问题,想问问你!……请问你现在年俸几何?”
这个问题一出口,易进骢脸色当堂变色。
他之前已经听了严邶静和穆成远之间那一番围绕官员收支的对答,眼瞅着自己后面无论怎么解释,都逃不过解释不了的坑,脑门上瞬间滚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我……我现在的年俸是……”
易进骢不断地盘算着后续该怎么解释,这眼前的话便说的结结巴巴的。
严邶静等了他一会儿,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便替他回答道——
“你便是这么一直拖延,也终归还是要说的,就像我之前已经说过的,吏部对于各级官员的俸禄标准,本就是公开透明的——”
“你三年前累功升至刑部侍郎,正四品,年俸五十六两白银,粮俸三百石,归职公田两百二十亩,再加上杂给、冰炭补贴、额外恩赏——”
“我知道,近期北方军事吃紧,朝廷用人调度为难,由你出任后勤补给的监察,我再多算你一份收入!——”
“这样算下来,我当你一年收二百两白银,可是往富裕了算的吧?”
易进骢背后冷汗涔涔,脸色惊疑不定。
此时整个大堂上听审的人都已经听了出来,严邶静故意用了和刚才审问穆成远时一模一样的语气和句式,自然,最终导出来的结论,也会是同一个问题。
严邶静继续说道——
“哇,一年收二百两,真不算少了,比起羽林军录事那从九品的年收入,可实在是宽裕的多了……可惜……”
“可惜你这些年府上连娶了七房的妾室,这还没算上之前小产而亡的一人,和半路休弃的两人——”
“你府上喜事连连,再加上子嗣旺盛,整个易府,连同管家仆从、丫鬟婢女、马夫车夫、园丁护院,应该是一百四十九人吧——”
“后面的这些每日开销,还需要我细细给你算来听听吗?”
易进骢满口结结巴巴,不住的哼哼:“不……不用了……”
易府全府上下一共是一百四十九人,有零有整的数字,这说明严邶静早就事先做好了充分的调查和资料收集,自己就算是想瞒也瞒不过去。
再说,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府上具体有多少人口。
“要是我没算错,咱们的羽林军录事穆大人,虽然每年收四十两,可养家糊口,还是绰绰有余,恐怕,到了年底一算,手头上比您这位侍郎大人还要宽裕些呢——”
易进骢擦了擦冷汗,也没法回答严邶静的嘲讽。
“那我问你,你究竟是哪里来的三十封银条,合四百五十两白银,将近你两年半多的总收入,去为一个天香楼的头牌赎身的呢?”
易进骢终于听到了这最后一问,虽然自己早早的就开始盘桓计算,但还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和理由,求助的眼光望向田宜春。
田宜春也颇为为难,他来本来是受到推事院的指使,来替易进骢开脱以权势欺压下属的罪名,但现在严邶静盘算官吏收入,问题直指贪腐,这些数字上的东西,根本不是辩论技巧可以解决的,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易进骢见田宜春不吭声,眼光偷偷瞄向不远处的赖敬诚。
只见赖敬诚也同样一脸铁青,默不作声。
厅外一直等着听易进骢狡辩的围观群众议论声慢慢高了起来——
“不用问了,肯定是贪了!”
“憋了老半天也说不出来,肯定就是贪了!”
“这也不奇怪,你看看这个蛀虫,吃的脑满肠肥的,还养了七八个小妾在家里!”
“哎,听说咱们的‘赶驴宰相’大人,家里也不过就只娶了一个老婆!人家可是贵为宰相大人啊!”
严邶静等了半天,见易进骢始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便站起身来朗声宣布:“既然易大人暂时想不出答案,那就不好意思了,接下来的几天,要麻烦你留在大理寺内,交待清楚你的收支问题!”
接着面向前来听审的人群宣布道:“此案审理过程中,牵涉出刑部侍郎可能存在的贪腐舞弊新案,本官当会秉公详审,给乡亲父老们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