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看着她脸上苍白无血的神色,李密心里立刻七上八下的。只是他心中仍不相信竟然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犹自不死心的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张季呢?怎么不见人影?莫非你没有找到?”
听到李密的问话,沈落雁的脑袋根本不敢抬起,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期期艾艾的说道“启禀魏公,那张季的确是被人给杀死了!”
李密腾地站了起来“谁?是谁?竟然敢违抗本公的命令?沈落雁,你既然知道张季已死,为何不将那抗命之人押到本王面前来?”
李密杀气腾腾的怒吼在营帐中回荡,站在下面的一众官员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李密的怒火发到自己身上。
怒气冲冲的李密不停的追问沈落雁,沈落雁见无法糊弄过去,只得微微抬头说道“启禀魏公,末将并不知道是谁杀了张季?”她如此回答,不但李密不满意,程咬金心中也嗤笑起来。
沈落雁作为李密的亲信,掌管着瓦岗军中数以万计的密谍暗探,军营里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她?若说她不清楚张季是死在谁手里,鬼都不信!只看沈落雁如今脸色苍白、忐忑不安的模样,就知道她分明是在说谎。
奈何无论李密如何发怒,站在下首的沈落雁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一言不发。李密看到自己的亲信弟子在这么多人前不给他面子,心中更是愤怒。
就在李密将要发飙的紧急关头,程咬金轻笑一声,顿时将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身上。看着面色阴沉的李密,程咬金开口说道“关于张季的事情,末将倒是知道一些的。末将看到张季的时候,他的尸体正被人从东郡公的营帐里抬出来!至于他是被谁所杀么,这个末将可就不清楚了!”
程咬金的话音刚落,营帐中顿时寂静的有些可怕。自从瓦岗军围困东都以来,东郡公翟让与李密之间的关系一向是众人忌讳的话题。虽然现在翟让名义上属于李密的部属,可是他平日里行事却丝毫没有顾忌,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得罪了他,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有一次,翟让喊元帅府记室邢义期赌博,邢义期因为去晚了,被翟让打了八十杖。这件事情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李密也没有把翟让怎么样,事情不了了之。
而翟让私下勒索财物的事情大伙更是心知肚明。只因翟让不仅勒索那些被俘虏的朝廷官员,就是加入瓦岗军的将领,也有不少被他叫去索要财物。为了息事宁人,大伙也都曾吃过这哑巴亏。
瓦岗军的将领还好些,翟让顶多也就是打上一顿。可是那些被俘虏的官员又或者是想要加入瓦岗军的官吏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营帐中的诸位官员都知道,站在李密身边不远的行军总管崔世枢从鄢陵起事后前来投奔瓦岗军,结果被翟让扣在他的司徒府里,索要财物。
崔世枢无奈之下尽出钱财,结果却没有凑够翟让索要的数目。翟让大怒之下就对崔世枢严刑拷打,要不是李密接到消息及时赶到,只怕崔世枢性命难保!可惜这个张季却没有崔世枢这么好的运道,不等李密知晓,他就被杀了。
张季的死亡让营帐中的诸多官吏不禁想起了前些时日发生的冯慈明事件。冯慈明也是在被魏公释放以后让翟让杀害的。当时魏公气得满脸通红,一脚踢翻了面前的书案,口中大喊“可恨,甚是可恨!”并且用手指着翟让营帐的方向怒吼道“我要放人,他却杀之,真是欺人太甚!”
李密的愤怒大伙也能理解。虽然冯慈明是李密下令放走的,可是毕竟死在瓦岗军的大营里面,这事情传扬出去,天下英雄会以为是魏公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再说翟让如此无视魏公的命令,擅做主张,也是犯了忌讳,触动了魏公的逆鳞。
而今又是一个冯慈明事件,在考验着李密的忍耐限度。营帐中的诸位将领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的盯着上首的李密,看他如何处理。毕竟翟让乃是瓦岗军原来的大龙头,手下也有一帮效忠的将领,一个处理不好,只怕偌大的瓦岗军就要灰飞烟灭。
在众多将领的注视中,李密长叹一声,软软的坐了下来“本公有些累了,想要歇息歇息。宴会就到这里,各位请回吧!明日中午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对付朝廷援军的对策!各位可莫要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