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什么麻油巷发生连环命案?大观洋裁缝铺怎么成了生人勿近之地?金井之下真有海龙遗骸?数万只长牙青蛙深夜水田互咬,蛙尸遍野,血流满地究竟为什么?传闻中拥有前世记忆的人类是否真实存在?
这都得从一起误打误撞给碰上的剥皮凶案说起。
我是采摘野生中草药的生意人,做这一行当已经好几年了。幽州一带的山落里面腐殖质较多,气候湿润,林子里生长了一批较为名贵的中药材,赤箭,学名叫做天麻。
一天早上我和同村的马三,白猫三人背着冬至之前挖掘的上好“冬麻……”前往麻油巷子,准备把这一批药材出售给下家。
那是我第一次到麻油巷来做买卖,去的时候连路都找不到,愣是半天才摸到接手的许老板。由于当时天色不早,我们三人也没打算立刻赶回村里去,所以收了钱之后准备在这附近住一晚上,隔天再返回。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我们三人中最闹腾的马三硬是要出去走走,转悠了半天才发现这附近是发廊一条龙。挤在狭窄的小巷之中,数以百计的发廊店参差不齐地排列。由于店里面能够提供全面的服务,譬如洗头,按摩,洗脚,美容,美甲,美体等应有尽有。
这里吸引了数量庞大的顾客前来消费,应该是明里暗里的生意都有,但多数人还是抱着一颗享受的心态来这里洗洗头,暖暖脚。
进入油麻巷,狭窄的巷道仅有两米宽,左右两边的发廊就这么对面开着。而门口站着的一些衣着光鲜的小姐,浓妆夜出,满嘴的口红时刻准备着吆喝,拉拢顾客进来消费。
马三看这一派生机的景象,眼馋得不行,拉着我和白猫进了一间“个性造型发艺馆……”做了一个全套的发型服务。
做完头型之后,我一看,呀喝!差点没杀了那个理发师,把我弄了一个菠萝头,马三的造型近乎爆炸头,白猫更惨,差不多就成了金兀术那样的了,就剩下一条猪尾巴吊在后面。三人走在一起,整一个乡村非主流杀马特洗剪吹三人组,这小地方就这理发水准?我们村头的毕姥爷理发技术还比他超出九条街呢!
气愤之下出了发廊,马三一手摸着自己的头顶上的蓬乱造型,神情看似怡然,嘴里念叨着:“不怕!俺的人生格言是:一个人哭,真爱无敌,左手岁月,右手年华,两只手一起用是我们说走就走的青春。中文名叫马三,英文名叫threehor色……就是这么自信!”
我和白猫丢不起这个人,只好用手挡着脸走在马三后面。往前转悠两个巷口,撞见一大群人围在一间挺破旧的屋子周边,人群外围还停了几辆警车,民警拉了警戒线将人群隔在外头。
很奇怪,人群没有喧闹,围观的人都是默默地盯着看,空气中笼罩着一种浓烈的不安与恐慌,照理说人群密集的地方至少得有点议论声才合理。直觉告诉我,这事儿不简单。
我估摸着出了什么案子了,招呼马三和白猫两人过去瞅瞅。才刚一靠近,一股肉类的腐烂所散发出的恶臭随着夏天留给黄昏的热浪向我们冲来,那股味道比咸鱼味更浓烈,比血腥味更臭,幸好我们还没吃饭,否则肯定会当场作呕迎面袭来,比咸鱼味更浓烈,比血腥味更臭,幸好我们还没吃饭,否则肯定会被当场作呕。
走近一看,警戒线以一面墙壁为基线,围成了一个大的半圆形,里面有几位戴着口罩和胶皮手套的民警,在地面和后边的墙壁上寻找蛛丝马迹。而在整个警戒圈最显眼的中心位置,一张染满鲜血的白布盖在墙脚的位置,从白布呈现出来的轮廓判断,里面是一具尸体。尸体周边三十厘米的范围内满是血迹,可早已经结皮发干了。
我们在人群的一角注视了一会儿,这时一位蹲在地上的年轻民警起身,将手里看似证物的东西装进塑胶口袋密封之后,走到我们跟前的一位肥胖民警身后,摘下口罩低声说道:
“江队,跟前几个案子一样,凶手太惨无人道了,谋财害命也不必这样吧!依我看,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再加上夏天炎热,尸体早就腐臭了……哦……”
这年轻的民警看来也不适应这种味道,摘下口罩之后也是一阵反胃。
那肥胖的民警两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练的模样,眼睛朝那年轻民警微微一瞪,训道:“注意形象!”
年轻民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立正庄重说道:“是!江队。”
肥胖民警又盯着那具尸体琢磨了半天叹息道:“你刚才分析的两点,没有一个是对的。死者的手法虽然相同,但是这起案子跨度好几个月,省厅已经下调重案组的同事参与相关调查,仍然没有任何头绪。能够做到部署和执行如此缜密的杀人计划,目前最多只能初步判断是同一种杀人手法所为,并不能确定凶手只有一个。因为不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性。另外,根据法医尸检的报告,死亡时间是两个钟头前,今天一整天没有日头,就算是夏天,尸体也不可能这么快变臭。”
年轻民警把眼镜框往上挪动了一下,沉声说道:“可是尸体,确实是已经变臭了呀!”
肥胖民警显然是经验老道,指着尸体周边的血液说道:“你看一看,尸体上流出的血液偏向暗黑色,极有可能是中了某种毒药,又或者是,感染了某种病毒……”
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恍然醒悟,那一滩已经硬化了的血液确实黑得有点离谱,正常人的血液就算是凝固了之后也不可能呈现这种颜色。
但是因为和尸体隔得太远,又来得太迟,我们三儿也没看见那具尸体究竟是怎样个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