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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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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碗六十五度老山炮有一斤来酒,六十来岁的王福,虽越喝越有精神头,但舌头还是大了。他扯着嗓子说:“兄弟,跟香香过上了?那玩意儿才够味呢,逼人的浪性,是个娘们。”曲老三唏哈地说:“过上了,还揣上了。这得感谢大哥拉的皮条。”王福嘿嘿地挠挠秃头顶,“我那是顺水推舟,送个空人情。你俩儿瓜熟蒂落的事儿,还掴打怀上了,瓜瓞绵长,好事儿,好事儿呀!哎兄弟,你说我‘反水’能有好果子吃吗,打过你们?我听说,共产党可好找后账?”曲老三沉吟一下,果敢地说:“大哥,就像娘们走一家过一家不容易,你这种顾虑太正常了。国民党你了解多少呢?”王福不假思索地说:“娘们那玩意儿我摸黑儿能数有多少根儿毛?国民党,我了解个屁呀?狗捧屁股,叫****啦!啥这个党那个党的,我压根儿就弄不明白他们是干啥玩意儿的。稀拉糊涂地被封的官。”曲老三说:“国民党是代表大资本家、大地主、大官僚、大买办的政党,仇视劳苦大众,与人民为敌。共产党你了解吗?”王福说:“一个样。不知!”曲老三说:“共产党代表的是穷苦大众的政党,追求社会公平,人人平等;维护穷人利益,人人有饭吃。推翻压在穷人头上的三座大山,改造人吃人的社会,平分土地,穷人当家作主人。”王福心不在焉地说:“你说些啥呀?我是聋子耳朵,佩带!听不懂。”曲老三尴尬地笑了笑说:“是啊,不烧火贴不了饼子,这些大道理要弄懂,得一点儿一点儿亲身去体会。兄弟我以前跟大哥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朴实当胡子。自打邱大哥苦口婆心的开导,才对这些大道理有所了解。咱也是苦出身,才跟定了共产党。大哥,不说这些了。你担心的事儿,我拿大哥救下的性命打保票。改换门庭后,出啥一差二错的,我挑头给你担着。”王福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吃了秤砣,站起来拎过酒坛子给曲老三碗里倒滿了酒,又给自个儿倒上,咬破中指挤出血滴在碗里。曲老三二话没说,也如法抛掷。王福举起酒碗,脖子上爆着青筋,亮着高嗓门儿:“兄弟啊,王者以民为天,民者以食为天,哥们以义为天,哥拿这项上人头作赌注,叫兄弟加官进爵,更换顶戴,封妻荫子,功德千秋。但一条,不许诋毁我的人格?我愿归顺‘朝廷’,同意‘招安’,咱‘起梁子’嘞!”

    王福话没说完,“叭叭”两声枪响,从王福身后伸出冰冷冷阴森森黑黑的枪口,射出两颗罪恶的子弹,打向举碗憨笑的曲老三。大丫儿站在曲老三身侧,眼尖的发现了黑枪管,不容她多想,大喊“躲开”,飞跨一步拿身子挡住曲老三,一颗子弹射进她的前胸胛,崩开一个血花。曲老三被大丫儿突如其来挤的两腿骨靠在杨树墩上一栽楞,酒碗飞出,肩头上挨了一枪向后仰去,“大哥!你这是……”鲁大虎在曲老三身后一肩手顶住向后倾的曲老三,抽出镜面匣子一甩“叭叭”两枪,打向还举枪要射击的乌鸦嘴,乌鸦嘴应声倒地,胸口咕咕地冒血,抽搐几下不动了。王福高举的酒碗从手中滑下摔在圆桦木桌子上,酒溅四射,碗又滚到地上“啪”的摔个粉碎。七巧猫、憨达憨晕头晕脑地拔出盒子炮,护住晕头转向的王福,冲着鲁大虎顶着枪口,“不许动!谁动一动,我枪可要吃肉了?”听见枪响,指挥部外的士兵呼啦啦地冲进来,黑洞洞枪管对准了王福三个人。王福眼瞅曲老三、大丫儿仰躺在鲁大虎怀里,伸开两手要过去瞧看曲老三,士兵齐吼:“不许动!”王福两眼湿漉漉地垂头丧气的瘫坐在杨木墩上,捶着圆桦木桌子,咬牙切齿地说:“乌鸦嘴!乌鸦嘴害我于不义呀?”鲁大虎恨从心中生,义愤填膺的挥着枪,拉破嗓子的大喊:“拿下!围歼圩子里的匪徒!”七巧猫护着王福,大喊:“大当家的,我顶着,你跟憨达憨快逃!”王福倔犟地说:“我逃,那更不义了?”曲老三咬着牙,忍着疼痛,想制止捉拿王福行动,一时气塞昏厥过去。

    乌鸦嘴一枪打得乾坤倒转,日月寒栗,王福支使的误解无法铲除,断送了王福跟曲老三一世哥们情义,也要了王福的性命。

    百灵刚搁东兴市的县里赶来黑龙镇,很有心事儿地跟刚刚从新城剿灭王福队匪徒回来的第一剿匪支队副司令和兼负土改工作的副县长曲老三,在镇府院里,一边漫步,一边交谈。

    百灵望下两个房脊角中间悬着的晖映的大日头,关心地问:“你的伤咋样啦,碍不碍事?曲老三摸着挂彩的肩胛说:“穿个洞,不碍事。就是子弹上的巨毒还沒有消除,吃了华一绝的汤药,疏散了些,还时时发作。”百灵问:“啥毒这么厉害?”曲老三说:“华一绝说,可能是跟打东兴市副市长孙山黑枪的毒性一样,搞不太清楚?”百灵埋怨地说:“你呀太注重哥们义气了,斗争是残酷的,江湖那一套行不通了?大丫儿可是够义气的,够一说。这些年在极其严酷的斗争面前,不退缩,不气馁,以带髪修行为掩护,给你做了多年的交通员,为抗联立下汗马功劳。这又替你挡枪子,多悬没要了她的命?大丫儿真是个好同志,叫人伸大拇指啊!她跟俺大哥这些年,不离不弃,不怕世俗的冷嘲热讽,坚贞不渝地坚守她那纯洁的爱情。追求独立、自由、自尊、自爱、自强美好的人格理想,不愿躺在男人身上一辈子过寄生虫生活的女人,勇敢地捍卫她那块男女平等神圣的净土。啊,了不起呀,伟大的女性!哎,叔哥,我也没空去看她,她咋样了?”曲老三对百灵这样亲昵地称呼他很是感冒,显得很拘促,忙矫正说:“殷书记,你这么叫我让我心里发暖,又有些不敢当啊?啊,殷书记,由于我的觉悟不高,没有认清斗争的复杂性,把哥们感情看得太重,险些酿成大错,给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我请求组织上给我处分。”百灵摆摆手说:“我问你救命恩人大丫儿咋样了?”曲老三抽搭两下酸溜溜的鼻子说:“子弹从她肋巴扇子穿过嘎肢窝儿,失血过多。还好,没伤着肺。在协和医院作的手术,抢救了几天,脱离了生命危险。她现在回莲花庵养伤,文静师太照看呢,吉德一些亲戚时常守候探望。她伤口发黑,主要是疏散毒性,除文静师太的调理,也喝华一绝的汤药呢。估计不会有大碍的。殷书记,我有两个想法,你看?”百灵说:“别绕弯子?不就是要为舍身救人的巾帼英雄请功吗?功是一定要请的。还要大力宣传这种奋不顾身的精神,这对剿匪前线的革命战士很有鼓舞作用。还有啥?”曲老三说:“我想请警察局协助调查乌鸦嘴的身份背景。王福说,他是诚心诚意投靠共产党的,乌鸦嘴的行为不是他指使的。他根本不知乌鸦嘴为啥这么干?这背后一定有名堂?我拿党性担保,王福不会叫人对我下这毒手的。我保证!”百灵考虑一会儿说:“好吧!调查清了,也证明你采取的策略是正确的。省得有人说三道四的,弄得大家伙鸡犬不宁的。党内就是有个别同志好挑肥捡瘦的,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打家伙?老以为自个儿是纯粹的布尔什维克,别人脸上老有痦子剋不掉?好了,我又犯自由主义了。我听说,我那大哥每天带我那鱼儿小嫂去看望她那干爹,还酒了肉的七碟八碗的恭敬她干爹,有这事儿吧?”曲老三回答说:“有!不仅有商界吉德这些开明绅士,还有不少穷苦乡民百姓,长跪监狱大门前,乞求放了王福。连那老叫花子,把要来的东西自个儿舍不得吃,叫狱警一古脑送给他。”百灵说:“嗯,善良的人老是念想到别人的好,可恶被遗忘得无影无踪,看来王福打鬼子是得民心的。对小日本的民族仇恨还深深埋在群众的心里,才有一些群众对王福被抓表现出的同情。这一点,还真给咱们裁处王福的工作带来很大麻烦。要做好对群众的说服工作,认清匪徒对社会的危害和对人民政权的威胁。在沒查清王福假投降事实真相之前,要控制探监。这是阶级立场问题,哪能敌友不分呢?在真相没查清之前,王福是匪首,与人民为敌,是要严惩的。审查组正在调查他的罪恶,一旦事实成立,是要公审判决的。俺说,你也不要报有啥幻想,枪决一个王福,对顽固不化分子都有威慑力。”曲老三激愣的说:“殷书记,这是你个人的想法还是县委多数人的意见?鲁大虎说,王福被擒后要求向他手下人喊话,‘弟兄们!听大哥的话,不要抵抗,全部放下武器,向东北民主联军投降。我死了,不要为我寻仇,大哥死有余辜,你们要好好做人’。这话,使我们没费一枪一弹,还感化了很多人,痛改前非,脱胎换骨,参加了咱们的队伍。这样的人,能假投降吗?一切都坏在乌鸦嘴身上,这个人另有目的。”百灵严厉地说:“不要感情用事曲老三同志!在错综复杂的斗争面前,对大是大非,要保持头脑清醒,以革命大局为重,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曲老三说:“我保留要慎重处理王福的意见。如果县委做出决定,我要向合江省里邱副书记汇报。”百灵说:“这是你一个党员的权力。你们前一段在本县境内消灭了一千四百多名匪徒,这回又彻底地歼灭了王福骑兵旅。合江剿总方司令来电话,对你的工作表现非常滿意。我向方司令提出个请求,他同意了。我县境内基本肃清匪患,可以告一段落了。当前重点是抓好土改,发动群众,斗争地主,平分田地,建立巩固的北滿根据地。筹资筹饷,捐款捐物,动员群众参军参战,支援前线,占领东北,保证东北民主联军在南滿展开的军事攻势的胜利。你留下来,把精力放在抓土改工作上。方司令还同意,叫鲁大虎团长带一个营配合土改,保护群众利益。具体情况嘛,当前土改工作主要是群众发动的不平衡。群众受日伪统治十四年,对共产党不够了解,普遍存有国民党是中国合法代表的正统观念,对共产党能否站住脚抱有怀疑和观望的态度。匪患的猖獗、国共战事的不明朗,国民党特务的造谣惑众,更增加了群众的顾虑。加之,才光复两年多,殖民化的民族仇恨,群众还根深蒂固没有淡忘,对日伪的欺压跟对地主的剥削,哪个孰轻孰重还沒有区分开来。群众没有看到他们受日伪欺压的同时,也在受地主阶级的盘剥。这个弯子的转变,不仅要剿清匪患,打消群众的顾虑。还要进行宣传,挖苦根儿,提高群众的阶级觉悟,戳穿地主‘命好’、是‘辛劳起家’的谎言。这方面,工作队也想了很多办法。咋整呢?算账!一算土地占有账。地主有多少户有多少人占多少地,群众有多少户有多少人占多少地;二算政治压迫账。伪满时的村屯长,多由地主、富农所把持,他们是伪满在各村屯的实际统治者。伪满的配给店、兴农合作社和警察所、村公所的大权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抓劳工、出国兵、交出荷,都由他们说了算。他们依仗权势可以随便打人、骂人,敲诈勒索,乡民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申。三算经济剥削账。地主租地给乡民以粮食计算,每垧地要交一石五斗,以钱计算要交一百八十元;按产量分成,多是‘四六’或‘对半’分。地主不劳而获,这就是剥削。雇工,一个长工创造的产量就往低了打,十石到十五石,而地主给劳金一年打头的才五石,一般劳金仅三石,半拉子只有一石五。向地主‘抬钱’有大加一,每月打利,还不上的还要利滚利;‘抬粮’的呢,春借一斗,秋还二斗。通过这么一算,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百灵接着说:“工作队要注意工作方式方法。充分发动群众,充分依靠群众,要保护群众的积极性,对群众的过激行为要慢慢的引导,不要泼冷水。对还是‘冷灶’的村屯,也可以叫搞得好的村屯帮一帮吗,加一把柴。总的来说,要叫群众真正认清地主剥削阶级的本质,再分地主、富农的家产,先吃饱肚子穿上衣服,实现耕者有其田,平分土地。”曲老三忧虑的说:“我听说,省土改工作团的作法有些不妥啊?片面强调群众的积极性,怱略了党的政策,出现了一些偏差。搞得好的地方,也是一冷一热。基本群众不吭不哈,农会骨干剃头挑子一头热,随便抓人,体罚成风,引起一些自种自收富裕群众的不满和恐慌,出现向穷亲戚馈赠田亩、牲口、浮财的怪现象。”百灵说:“斗争刚开始,群众情绪过激难免,不要过多责怪?这样,还有些人说俺右倾。说俺资产阶级家庭出身,有小资产阶级的同情心,对地主阶级手软,不敢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至于富人向穷人以馈赠形式规避被分被斗的现象,是个新情况,说明斗争的复杂性。要发动群众,大胆揭露,查实证据,严肃处理,打退地主阶级嚣张气焰!”

    “报告!”

    守门的战士领着吉德、吉盛、二掌柜、钱百万、庄士权、小转轴子、小抠、牛二、二娃和土狗子等镇上商界名流,来叩见百灵跟曲老三。百灵问:“大哥,你们插伙这是……”吉德递上“万民折”说:“殷书记、曲副县长,俺们几个商界人士,听二位来到镇上,冒死觐见二位青天。这是黑龙镇商界一百多家同仁,据保抗日好汉王福的呈函,肯请贵党贵县体恤民意,彻查王福胡匪一案,确保民族抗日好汉王福的身家性命。”百灵跟曲老三面面相观,一时拿不出啥好主意,不知如何处理。百灵手拿函札在手掌里拍打拍打,来回踱着步,又瞅瞅吉德,倒背着手说:“王福这个案子很复杂,我党我府正在调查。羁押期间会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的,请各位乡绅放心。王福抗日一节,我党掌握一些情况,还需各位乡绅配合调查。不过,王福当胡子多年,劣迹斑斑。光复后,投靠国民党,不听劝降,与人民为敌,抵抗我军的清剿,给我军战士造成很大伤亡。我党念他抗日有功,宽柔为怀,给他最后做人的机会,劝他改恶从善,向我军投降。他又利用跟曲司令哥们感情,又搞了个假投降,顽抗到底,指使手下乌鸦嘴下黑手,打伤曲司令和大丫儿同志。这,还需各位乡绅理解。至于,怎样处置王福,一切都得等待调查结果,由人民来审判。各位,请回吧!”百灵说完,走到吉德跟前拽到一边儿,拿怪罪的口吻说:“大哥,你不该挑头扯这个?王福被擒,省里很重视。这关乎剿匪胜利的大局,你这时搅和进去没好处的,别人会说闲话的。你不懂政治,政治斗争是残酷的,你死我活的。”吉德问:“啥闲话?”百灵说:“挟私!”吉德问:“挟啥私?俺出于公心!说俺有私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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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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