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怪罪之意,短短一句话还把高高在上的佛祖拉近了距离显得亲近,真让人佩服至极。
一边往前走,李璲却有心再试探僧人的心境,故意不依不饶朗声叫道:“穷人家设门槛是阻拦凶煞,富人家设门槛挡住财源外流,官府设门槛为了提高敬畏,请问和尚,这广大的佛门也设门槛是做什么用的呢?”
许多人都回过头来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有厌恶在其中,李璲只当没看见,反正有茗烟替自己瞪视回去。那中年人拉拉李璲袖角,尴尬的示意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没想到那僧人丝毫不以为意,点点头竟然赞赏的对着李璲,好像赞成他的意思。
此刻另一名年老些的僧人转头来却耐心的回答:“佛门的门槛没那么大作用,就是用来固定门板顺便防范积水和虫鼠罢了。”说完微微点头就登上了大殿的石阶,融入到一片诵经的和尚之中,毫不起眼。
但这话听在李璲和那中年人耳中却不同凡响!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得道高僧?那一句‘防水挡虫’可谓是直指本质,撇开李璲那些象征寓意的重重迷雾,彻底恢复了最实在、最简单的根本,没那么多花哨呀,门槛就是门槛而已。
“看这位公子似有所悟,正好这大雄宝殿也缺一副楹联,不妨公子留下墨宝吧?”那刚刚说玩笑的僧人言道,看着李璲的发愣上前来点醒。而此刻背后一个浑厚的声音附和起来:“正当如此,殿下在此题写楹联必是一段佳话……”
声音熟悉,李璲猛回头,却见宇文融老头胡子拉碴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身上脏的和那些化缘回来的僧人没区别了,李璲忙问安:“老大人怎么会来此?”
“当然是替你积德行善的了!”宇文融说话没个忌惮,但李璲还是听懂了。只听宇文融叹口气道:“老夫从你的帐房支了钱重修这宝鉴寺,又从淮南各地请了这些赤脚游方的僧人回来,竖立这样一个榜样,大概天下佛门也没理由降你这个魔头了吧?”
积德行善四字是好听的,李璲知道宇文融就是给自己擦屁股呢,感激之下深深一躬,没有丝毫扭捏做作的诚心行了一礼,再看看两侧跨院还在砌墙的工匠,就知道老头子这是亲自上阵了,堂堂大国宰辅为了自己做了包工头,李璲只有更加感激,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啊,没有这些能人在周围,任凭自己穿越的才华也成不了事。
此时宇文融的说话惊醒了另一个人,那个一起进来的中年人恍然大悟般连忙过来行礼:“怪道聪慧不同凡间,原来是仪王殿下到了,下官失礼,请殿下恕罪……”又转向老头子行礼,明显是旧相识,谦逊道:“翰林编修棋待诏王积薪,拜见恩相大人!”
“免礼吧,”宇文融挥挥手,笑着打趣道:“你怎么也来到淮南了?不会是真的想要向仪王殿下讨教棋艺吧?哈哈!”
说到棋艺二字,李璲的浩瀚记忆里霎时出现了王积薪这个名字,那是传说中的棋圣啊!后人把围棋叫做‘木野狐’就是和此人有关……李璲顿时换了种眼神看过去、换了崇敬的眼神看过去,那是自己学围棋的偶像……没想到收获到的是,王积薪也在用崇拜的眼光看自己!
只见王积薪以肃然起敬的态度重新整理衣冠,正色道:“恩相说的正是!下官不远千里追到淮南,就是想向仪王殿下求教棋艺的……”天呐,世界真的翻过来了,李璲腿一软差点儿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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