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沈岳被这称呼震住了,眼见着那白眉白须的老道士拿胳膊肘子搥了那个蒲扇老大爷一下,然后才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对他奶奶说:“大小姐来啦,走,跟我到贵客接待室详谈!”
瞅了瞅这个衣冠齐整、一派高人模样的老道士,再看看那个穿着白背心和大裤衩的老大爷,沈岳一时有些拿不准,他们哪个才是奶奶口中实力仅次于他太爷爷的“第二高手”?
若是根据无数小说里的判断方法,人不可貌相,那么那位老大爷或许才是真正的高人。尤其是他刚刚指着沈岳,张口就喊“妖魔鬼怪”,看起来还真有两把刷子。
但这个老道士吧,沈岳隐隐记起,自己好像曾在电视上看到过他,貌似还挺有名气的?而且相对来讲,他看着也比较靠谱,哪像那个老大爷啊,一直痴痴地望过来,整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看得沈岳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干脆也望向他的奶奶,看她老人家怎么说。
“你是……十七?”奶奶眨了眨眼,恍然一笑,朝那老大爷挥了挥手,“上次我来这儿的时候没见着你啊,十九跟我说你常年在外云游,难得回来一趟,没想到今天还能见上面,待会儿可要好好地叙叙旧。”
“大小姐你、你之前来过这儿?”老大爷顿了顿,忽而大怒,指着老道士喝道:“你丫的,居然没告诉我!”
老道士轻哼了一声,“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最讨厌我拿生意上的事来烦你嘛,整天就想着偷懒,还好意思质问我?”
说着他把头一撇,长长的白胡子在他胸前画了个弧,然后抬袖一引,对沈奶奶说:“好了大小姐,我们别理这家伙了,去谈正事吧。”
奶奶点了点头,也不再看那老大爷了,跟着老道士就出了这后殿小院,往左手边的偏殿走去。
沈岳正在暗暗思忖着“大小姐”、“十七”和“十九”这几个称呼的含义,见奶奶走了,他自然跟上。
“等、等等!”
老大爷弯腰把掉在地上的蒲扇捞回手里,动作灵活得像只猴儿一样,然后就气呼呼地追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扇乱了老道士头顶上的发髻,“大小姐的事怎么能算是生意?你丫钻钱眼里了,一点都不靠谱!”
——“所以大小姐有什么需要,还是跟我说说吧,我最靠谱了,不仅分文不取,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老大爷拍了拍胸脯,朝沈奶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豁牙。
“大小姐你别信他,便宜没好货的,他前几天才干砸了一桩生意呢!”发髻被打乱的老道士白发披散,脸臭臭地反驳道。
“……你丫才便宜没好货呢,都说了那是因为我没把那事儿放心上,才会一时失手的,一旦我认真起来,能顶三个你!更不要是说为大小姐解决问题了,我百分之二百用心,能顶六个你!”
“……”沈岳眼尖地看到自家奶奶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就这样,老大爷和老道士互相拆台,各种抬杠,好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他们三老一少才终于来到了装潢古典大气上档次的贵客接待室,围桌坐下,上水沏茶,开始好好谈话了。
不过在沈岳看来,什么好好谈话啊,分明就是三个老顽童凑作一堆,你一言我一语,唧唧喳喳、嘿嘿哈哈……他这个小辈根本插不进嘴,只能闷坐在一边,默默地给这三个加起来接近三百岁的老顽童沏茶续水。
好在沈岳提取信息归纳总结的能力强悍,硬是从他们仨的唧喳嘿哈中弄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正如奶奶之前所说,她的老爹曾在乱世里发过大财,显赫一方,所以她也曾经是位大家小姐,锦衣玉食、仆从如云。
而眼前的这两位,就是她年少时的仆从之二,沈十七和沈十九。
在战乱波及沈家之前,他们一群同龄人玩在一起,名义上有主仆之分,实际上就是发小,感情当然非比寻常。
所以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这俩老爷子还管沈奶奶叫大小姐呢,沈岳听着略有些别扭,可他们仨是一点都不觉得,说起话来也没有一点生分的感觉。
“大小姐的烦恼就是我的烦恼,我怎可能不尽心尽力?放心吧大小姐,我已经跟那四个老朋友打好招呼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到时候他们会过来跟我一起为你的乖孙庆祝生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待遇呵,由我们五大掌教共同出手保驾!”
说到这里,老道士略显得意地昂起了头——
话说当今世上,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他原名沈十九了,毫不夸张地讲,就是国家领导人、高官巨富们来了,也会尊称他一声元白真人——上清太玄宫的当代掌教,那名望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沈岳不是在电视上看过这老道士露脸么?事实上,富豪圈子里也传扬着他的名号,经常有人请他为豪宅布置风水大阵,据沈岳所知,元白真人的“设计费”动辄七八位数呢,就是不知道捉鬼这活计要价多少了。
说真的,在此之前,沈岳全没想到他亲爱的奶奶居然会是这位掌教真人年少时侍奉过的“大小姐”。
而且说来也是巧,自从沈奶奶跟这些发小仆从在战乱年代失散后,五六十年都没联系了。直到前段时间,沈奶奶“旅游”至上清太玄宫,花了一大笔“身外之物”来购买法器,引得元白真人亲自接待,他们才愕然相认。
然后奶奶就把她乖孙“三十岁大限”的事告诉了元白真人,请他帮忙想想办法。
元白真人自是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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