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哪怕一分钟过去了,刚刚梦里的一切还是让她有些窒息,心脏处像被人扎了一刀,一下一下的疼。
轻轻的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发现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看了看时钟才发现自己睡了不过两个小时。
梦魇的恐惧让她此刻毫无睡意,去浴室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久久的不能回神。
直到外面的大床上传来小包子的哭声,她忙大步走出浴室。
“小包,怎么了这是?”安小书心疼的抱着他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还不时用脸颊轻轻蹭着小家伙软软滑滑的皮肤。
可是无论她怎么哄,原本很乖的小包却一直哭个不停。
想到前几天的事,安小书还以为他又病了,赶紧的找出体温计帮他量了一下,好在并没有发烧。
“是不是饿了?”看着宝宝哭,安小书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
她把以往的经验都用遍了,宝宝还是哭个不停。
富贵婶听见动静忙的上来查看,“太太,宝宝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直哭个不停。”两个月来,安小书带宝宝的时间不算短,该有的经验也都有了。
“我试试。”富贵婶说着伸手接过宝宝。
“保姆呢?”安小书问完这话似乎又想起什么来。
她怎么忘了,在几天前发生了那事过后,保姆就惊讶过度再也没有来了。
如今整栋别墅除了外面更加戒备森严的特种兵,只有她和富贵婶还有宝宝。
“小少爷乖,不哭啊。”富贵婶也抱着宝宝哄了起来。
只是连亲妈都没有办法。又何况是她。
宝宝不间断的哭声让安小书脑子如一团乱麻,完全没了主意。
“太太,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着宝宝去医院看看吧。”好在富贵婶比较理智。
“哦,对!”她不说安小书还真没有想到这茬,看来她脑子是真的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想不到这么简单的办法。
当即忙的从富贵婶怀里接过宝宝。又让她去拿了一件厚点的包被出来。才匆匆的出门。
医生给宝宝检查了一遍,抬眼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安小书,大概很不满半夜被人突然叫醒。
用着冰冷公式化的口吻道:“孩子没有问题。”
“那为什么他哭个不停?”安小书也没心情在乎医生的态度。问道。
“或许是饿了吧,还有可能就是大小便。”
“不会!”安小书一口否定,“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不可能是大小便。而且。喂他他也不喝。”
“小孩子哭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医生再三保证根据检查的结果来看宝宝的确没事。
如果不是富贵婶在一旁圆场。安小书差点没急的跟医生打起来!
最后还是院方出面换了另外一个脾气好点的医生跟安小书一遍遍解释,她才终于信了。
别看她好像占了上方,其实她心里难受的不行,如果有西陵昂在。根本不用她出面,因为他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的这么没用了,他一不在她连他们的宝宝都照顾不好了。
莫名其妙折腾了一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小家伙似乎是哭累了,总算睡了过去。
安小书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小包,你一定要乖乖的,爸爸和哥哥很快就回来了。麻麻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要怕。”
坐在婴儿床边,安小书完全没有睡意,眼睛盯着空出一半的婴儿床,眼神空洞。
然后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坐到大天亮。
期间富贵婶叫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听见。富贵婶很无奈的摇摇头,就退下了。
安小书不知道坐了多久,只是觉得浑身僵硬的不行,耳边传来宝宝细微的咯咯声。
小家伙醒了,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
安小书抱起他,爱怜的不停蹭着,直到小家伙发出抗议声。
她真的很喜欢做这个动作,感觉只有这样贴着才能表达自己对宝宝的喜爱。
想到昨晚上小家伙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应该饿了,她忙的解开衣服扣子喂他,大概是昨晚没有吃太多的缘故,小家伙吃的很香。
安小书一手托着他,一只手理着他短短的头发。
小家伙自顾自吃着,发出细碎的咂嘴声。
等到他终于吃饱了,安小书又给他换了尿布。
对于小婴儿来说,只要吃饱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知道自己昨晚的举动有多吓人任性。
收拾好宝宝,安小书就抱着他下楼吃饭,本来是打算吃早饭的,结果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中午12点了。
她一边吃着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东西,只是本能的往肚子里塞,压根不知道食物是什么味道。
小家伙被放在她旁边,自从那天开始小包就再也没有离开她超过两米。
下午的时候老爷子来了,步伐蹒跚的他,仿佛脸上也一下苍老了十岁!
“阿昂他……”看见她,老爷子欲言又止,声音有些颤抖的沙哑,“阿昂他去了。”
“他去哪了?”安小书抬头奇怪的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执行任务中牺牲了。”
轰隆一声,她的脑中响起一声惊雷声!一颗心像是被人敲碎,鲜红的血液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张着嘴,她一下瘫软在地上。
富贵婶过去扶她,发现她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
老爷子也是眼眶通红,把一堆看不清形态的东西放到茶几上。
安小书看着他,缓缓的问道:“他人啊?”
“在爆炸中尸骨无存。跟去的战士们只带回了这个。”他的目光落到茶几上的一堆类似于泥土的东西。
“你骗人,这根本就不是他!”安小书像是瞬间疯了般,一把把那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扫到地上。
她的周围到处散落着被扫下来的泥土。
老爷子一惊,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才发现喉咙已经干哑的不行,实在发不出一个完整的调。
“他人呢?”安小书看也没看那些散落满地的泥土,继续问。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才稳住不让自己血压升上去。
他没有回答安小书的话。只是走到小包子的婴儿床边。将他从里面抱出来轻声的哄着。没有再说过一句关于西陵昂的话。
那天,安小书一直没有哭,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她再也没有出过别墅,每天就抱着孩子在别墅门口张望。
这期间别墅里来了很多的人,都是一些穿着军装的,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人跟她说话,也有人在劝她。
但她始终没有流一滴眼泪。没有说过一句话,每天除了照顾宝宝自己按时吃饭,剩下的时间都在别墅门口站着。
因为他曾答应过她会平安的回来,所以在没有看到他之前。她都会一直等下去。
富贵婶看的眼睛都红了,担心她一直这样抱着孩子会受不了,最后放了个凳子在那里让她坐。
别墅里的人来来去去。一天又一天。
后来听谁说西陵昂已经下葬了,不过安小书还是没有去。因为她觉得那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根本不可能会是西陵昂!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在看见他之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老爷子的话!
后来来别墅的人渐渐就少了,直到再也没有人来。
很快,春天就过去了,夏天来了。
她始终没有等到他。
后院她买来的那些花都开了,然后渐渐的又谢了。
再是,夏天也过去了,冬天悄然来临。
那年的除夕是她过的最孤独的,她和小包两个人站在后院的落地窗面前倒数新年。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发呆。
没过几天,当宝宝咿咿呀呀的叫着‘麻麻’两个字时,她激动的流下泪来。
然后一年多也过去了,西陵昂始终没有回来,倒是小九已经能歪歪倒倒的走路了。
再然后两年过去了,西陵昂还是没有回来,那个时候小九已经能很流利的说话了。她想告诉他,他们的宝宝很聪明也很调皮,就像他说的,性子随她。
第三年的时候,西陵昂仍旧没有回来,倒是安家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老爸出狱了,大哥回来了,二哥苏醒了,她感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直到第四年也过去了,小佳甚至都从国外回来了。
在第五年她终于在老爷子的劝说下搬到了西陵家。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终于在卧室里抱着他曾经穿过的军装歇斯底里的哭喊着!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因为他的事而哭,她终于相信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
六年后。
六岁的小九已经上小学了。
中秋的前两天是周末,小九的小学放了假。
中午吃饭的时候安小书被老爷子问起中秋要在哪里过。
安小书想了想,淡淡的说:“我想回安家一趟。”
“要带小九吗?”老爷子倒没有显得有多诧异,只是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用着平和的语气,“我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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