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渐渐失去刺眼的光芒,渐次柔和而淡薄。轻风骤起,浪花柔和的、温顺地一起一伏,舒缓地向前涌来,涌起的浪花顶端,闪烁着耀人眼目的亮光。它们闪烁着、荡漾着、追逐着,互相逗着、闹着,活泼极了,热闹极了。
那没有人再理会的风筝颓丧地落在沙滩上,几个孩子争着抢着,把它重新又送上了天空。江小蝶的车子已经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君无意顿了一会儿,快步回到自己的车上。他的车,不再是宝马,而是换成了幻影。
他坐在驾座上,给自己点了眼药水,沙砾感在药水的冲洗下,总算消失了。君无意恨恨地想起江小蝶。这个女人,所做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能直接有力地伤害到他?
就算宋珍妮拿着刀要杀他砍他,他都不觉得如何,完全无感。可为什么,她对他的淡漠,她在丧礼上甩他的耳光,她撒在他眼里的沙砾,桩桩件件,都令他难以忍受?
君无意在她面前,就会感到挫败,冷情的心变得脆弱。她对他的伤害,总是能让他的心淌血。
这种感情很不妙。这是第二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女人,而第一个,就是他的母亲——慕娆。
慕娆?听说她病了。
她退位让贤了。她是这么轻易被击垮的女人吗?他的打击就这样轻易击垮了她吗?这让君无意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她为什么不动用她全部的人脉关系去进行调查?她为什么不追查钻石划痕的真相?她为什么激流勇退,这么早就将鑫悦交给李馨?她为什么一分家产都不要,甚至愿意把私房钱都拿出来资助李馨重新东山再起?为什么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会变得那么仁慈,那么像一个贤妻良母?为什么她要在海边的小木屋独住,在她这么年轻,这么妖娆的时侯?
君无意想不通,彻底想不通!原本他是准备和自己的母亲,那个神仙一样的女人打一场持久的硬仗。可是为什么她不追究他呢?
她就这样轻易认输,轻易退休,这让他感到无趣!没有对手的空虚,没有报复的快、感,没有实力的证明,一切,完全不在他所预期的轨道上行走。
不!他不能够轻易放过她。
在商场上,要斗,他只能跟她斗!他不要跟李馨斗,他不屑跟李馨斗。李馨不是他的对手,赢不赢她有什么要紧。
不知不觉中,君无意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把车子沿着海滨公路开到了传说中的小木屋去。
他到的时侯,还坐在车里,透过车前玻璃,就见到了一幕娴雅贞静的美丽画面。慕娆穿着一身白色长裙,披着紫色纱巾,戴着缀花的阔边草帽,静静地坐在海堤上垂钓。
迎风的侧脸像极了君无意,如雕像般完美立体。只是君无意的线条刚毅深邃,有棱有角。而慕娆的线条,多了几分属于女人特有的娇柔。
几绺青丝溜出了草帽的箍制,迎风轻拂脸颊,让这个美丽的女人多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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