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
大风一左一右地吹过她的裙裾,带来了让人战栗的寒意。何当归一时重心不稳,歪倒在地上,眼睛的余光正好瞟见熊熊大火骤然熄灭的一幕诡异情景。
两只大手一左一右把她从地上捞起来,左边的手来自段晓楼,右边却是……高绝的大手。而死里逃生的何当归,此时此刻心里想的居然是——难怪昨天段晓楼说他们几个都有灭火的本事,原来他们的掌力中带着十分霸道的寒气。听说,天下间以“寒掌”闻名的门派有两个,那他们是出自德安的五兼门,还是大理的宏门呢?
“丫头,怎么样?你伤到哪里了!”段晓楼语带焦灼,来回地摇晃着她。
“啊?”何当归回过神来,对近在咫尺的俊脸抱歉一笑,“对不起,我影响你们办差了吧,我马上让开。”心中隐隐有一丝后怕,假如火焰触上了她的肌肤,会很痛吗?
“你有哪里不舒服,哪里疼?”段晓楼又摇晃了她两下,仿佛想试一试她还结实不结实,会不会被摇散。
何当归挣了一下他的手,苦笑道:“我被摇得头很晕。”
旁边的高绝把何当归扶起来之后就放开他的手了,此刻站在旁边黑着脸不说话,此刻听见何当归喊晕,“啪”地一下就打掉了段晓楼的魔爪。段晓楼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都怪你,你怎么不等我们走了再点火?!你不知道今天风很大吗?”
高绝抬头,突然发出一声暴喝:“把她们全都绑了,一个都不能走!”
旁边的何当归被这道雷霆之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举起手护住耳朵,侧头看去——以太善为首的一些道姑趁着火被灭了,正围上去挤作一团,在书纸堆里胡乱翻找。
十来个蓝衣官差得令后扑上去,一群道姑闻声四散逃走。不过,蓝衣官差们显然个个都是有功夫的人,他们脚下踩着奇步,每出一拳就有一个道姑应声而倒,只一会儿工夫就把刚刚抢东西的六个道姑悉数逮捕,一一用绳子绑缚上。旁边看热闹的道姑们刚才还挺乐,现在全被吓得一哄而散,生怕遭受到池鱼之殃。
这一边,段晓楼一面用目光给何当归做着全身检查,一面指着何当归的膝盖问:“丫头,你这里弄脏了,里面有没有摔伤?”然后又指着何当归的袖子边,“这里烧焦了,里面有没有烧伤?”最后指着何当归的胸口,“这里磨坏了,里面……”
何当归打断他的话:“谢谢,回去后我会好好查看的。”
段晓楼对她敷衍了事的态度不甚满意,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杏黄衣裙上被磨坏的那个地方,似乎想把布料看穿一个洞,瞧瞧里面磨坏了没有。
太善和另外五个道姑躺在地上,像杀猪一样干嚎干哭。其中一人眼光瞄见了何当归,仿若见到了大救星,凄厉地呼唤道:“何小姐,救命,救命啊!只有你能救我们啊!”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她,向何当归求救。连太善也不例外,非常健忘地忽略了片刻之前她将何当归往火里推的犯罪事实。
何当归心头暗自好笑,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神仙级人物,谁出了什么事,都不去喊神仙菩萨救命,却齐声喊她的名字叫救命。她自己着火的时候尚且不能自救,如今又能去救谁!
这一回,段晓楼连装一装样子的机会都没留给何当归,拦腰一抱就携着她飞走了。
真静蹲在院子里“嚓嚓嚓”地洗衣服,不经意一个抬头间,就惊见何当归被段晓楼横抱着,两人从屋顶上落下来。真静一扔洗衣棒,跑上去焦急地询问:“小逸,你这是怎么了?又生病了吗?”怎么中午竖着出的门,现在竟然横着回来了?
何当归从有着淡淡梨花香的胸膛上挣开,冲着这个宽阔的胸膛,她第五遍申诉道:“段公子,我真的能走,请你把我放下去。”段晓楼这才悻悻地松了手。何当归落到地上,对真静笑一笑解释道:“没事,刚才我不慎摔了一跤,其实什么事都没有。真静,你快去找两个盛水的小竹筒来,有盖子的那种,咱们明天有用处。”
盛水的竹筒?真静眨眨眼,误以为何当归是想把自己支开,好和段公子单独相处相处,于是真静自作聪明地说:“找竹筒啊?呀,那可是很麻烦的事,可能要找两三个时辰才能找到!我不会那么快回来,你们进屋慢慢聊吧,我要一直找到天黑!”说着在围裙上印了印湿哒哒的小手,一溜烟就跑远了。何当归一阵无语。上天能作证,她是真的需要竹筒。
好记性的段晓楼仍然没忘了之前的那茬子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平坦坦的胸口问:“何妹妹,你看你这里的衣服被磨破了,里面……”
何当归翻个白眼,硬邦邦地回答他:“里面很好。”
可是段晓楼极不放心:“你还没看就知道很好?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吧!”
何当归非常坚定地告诉他:“我就是知道。不用检查。”
经过刚才的一出“火场惊魂”,已经令二人之间的尴尬气场淡化了不少,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选择遗忘了段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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