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来。
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太长时间,一松懈,乏力感就从心脏蔓延到了全身。
他应该坐下来。
只用嘴巴呼吸,又使空气带走喉咙中的全部水分,干涩的摩擦给他带来了刀割般的疼痛。
他应该咽口口水。
凶手离开了,他的精神却分割成了两半。恐惧告诉他快逃,理智告诉他再等等。两方精神的对垒让他额头的青筋暴起,大脑抽抽地发痛。
他应该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他坐下放松肌肉,他咽口水缓解喉间的干痛,他按住自己的头压制疼痛。
“哈呼——哈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以发泄内心的恐惧与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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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都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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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
他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蹲在墙角,表情木然地发着愣。
他的指甲扣破皮肤表层,鲜血顺着他的手臂,缓慢的流淌下来。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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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液体滴落的声音在封闭空旷的地窖里带起轻灵的回响。
叶天清轻轻地擦拭手中的小刀,眯着眼分辨刀口否还有血迹的残留。
地窖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倒在地上的煤油灯,忽闪忽闪的光线让人很难看清刀口的颜色。
这把刀小卖部老板带下来的,刀口有没有锈斑她也不知道,用指腹来感知的话,她又嫌脏。
算了,不用擦干净也没关系,换一把就是了。
叶天清叹了口气,随手把小刀扔到一边,她抓住校服下摆蹭手指。
蹭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指的动作僵住,欲盖弥彰地松开校服下摆。
一不小心又开始用衣服擦脏东西了,要是妈妈看到了,肯定又要被唠叨了。
可是,眼睛有点痒,好想揉啊。
叶天清抬起手背,眯着眼睛仔细地看手背有没有脏东西。
嗯?好像挺干净的。
叶天清举起手背用力地揉着眼睛,揉到生理眼泪都流出来,手背感觉到明显的湿意。
眼睛的痒意褪去,流出来的生理眼泪却像是要把她的眼皮黏住。
“哈——”叶天清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提不起劲来。
也对,游戏配给的身体素质那么差,通宵一个晚上,累成这样也挺正常的。
好歹把该问的都问出来了,接下来结束游戏就轻松多了。
叶天清的眼神发散,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煤油灯。
“锃——锃——”
她把煤油灯举到眼前,用指背敲着浑浊的玻璃璧。灯芯上的火光微微跳动,渐又平复下来,稳定地发着光。
这灯的质量好高啊,能亮那么久,游戏不会是出bug了吧?
叶天清使劲地甩了甩头,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了,快点快点,快点找找那老头背回来的尸体放哪了。
叶天清右手按着太阳穴,左手提着煤油灯,弯着腰靠近地面,搜刘老头所说的少女尸体。
她现在所站的位置,刘老头还没来得及收拾,地面上多是被踩扁的纸箱和塑料包装袋,踩在上面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微小动静。
叶天清本来就很困,听到这声音,心里十分烦躁,只想快点拜托掉这些吵人的声音。
她大步地往边上一跳。
“咔嚓。”
轻细的断裂声在安静的地窖里响起。
叶天清好像踩断了什么东西。
她提灯靠近脚下。
哦豁。
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