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紧,她都没功夫去管,都是夏嬷嬷与桔梗在操持,如今一见,倒是看得惊奇,也来不及妄自揣测眼前老夫人的事儿,忙忙推了一把呆愣的小桃,含笑对着屋外头的宫人客气二句,想了想又把宫人们都打发的远远的了。
泽兰看不明了,想着自家主子一向不瞒着她什么事,心里也安宁很多,只管领了老人家去了内室。
韩玉沁见泽兰进屋来回禀,手中翻页的书没有离手,随口问道:“可是怀蕊郡主有什么差遣,这次怎么没进来?”
刚刚怀蕊郡主来了一遭,只不过,是说了说过几日便走,没进来絮叨罢了。
她是什么时候都不放松警惕的,隐约觉得气氛不对,在泽兰开口前就觉出屋内多了生人的气息,不待细想,以扬起了头。
烛火照耀中,却见一不高精瘦的老人家,满头银发的伫立在门槛之外。
韩玉沁一阵恍惚,呢喃而道:“可是祖母?”
因为之前人多,玉沁都不曾这样动情过,而且,如今,老太君与姨娘,已经被陛下认可了,可以留在自己身边一阵儿了。
那老人家再是严谨的性子,也被眼前的人儿一声“祖母”唤的身体颤抖,泪珠子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就是止不住,急促地点点头,却不肯上前。
桔梗抹了抹眼底的湿意,拉了泽兰便闪身去了外间把风。
内里,韩玉沁晃过了神。老人抬手摸着韩玉沁的头发,细细瞅着她,端看瘦没瘦,是否受了委屈,一双慈目,却盈满了泪。
外间泽兰被里面一声声催赶断肠的呼唤,连带着也湿了眼眶,看了眼泪眼婆娑的泽兰,来了去前面廊子里。
“那是咱们主子的祖母?怎么之前是被怀蕊郡主送来了?”泽兰拉了桔梗的手问道。
桔梗知道眼前的泽兰也是主子信任的,加之她也是关心主子才有所问,想了想,便道:“主子家就是南方的,老太君没随着韩大人离京呢,被郡主送了来,没走流程,不然,哪里能留在宫中呢——皇上也知道的。”
泽兰想着自家娘娘小小年纪便流离失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那位韩夫人的手段,她也听人提起过,那没有些本事的,生生被饿死的都有的是,想来,主子有了依靠,度日也还是辛苦吧。
于是,泽兰又与桔梗絮叨半晌,而屋里,自是韩玉沁与老太君说话。
那老夫人面色端的安详从容,虽一身新的仆妇的衣衫,却仍旧掩不住的贵气。拉了韩玉沁的手说道:“听闻是皇上来要的人,不知从哪里走漏的风声,怀蕊便将我带入宫,不过,等郡主离开,我也要走,就回去南边儿了,今儿晓得陛下与你说了,我也来跟你说说实话吧。”
韩玉沁凝神想想,便道:“恐怕是怀蕊郡主自己布了局,等着咱们祖孙跳下来。”
那老太君此时也不哭,笑说:“那沁儿可知,何以让她费心做这么个大局,让她将人质都拱手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