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应一声,告知长乐宫位置,便安静跟他走。
待上了宫道,两旁越发清静,却比林子里豁亮许多,心内也通达,玉沁沉吟良久,方微红着脸,低声问道:“当日,为何弃了婚约?若有不满,在订婚那日便可拒了的。”
她到底哪里不好?
纵然现在的她不好,十分不好,心也脏了,手也脏了,可曾经的她,是拼尽了力气,才做到能嫁与他为妻的资格的。
那时没有推开她,为何入了京,这缘分便亲手斩断了?!
她只希翼能有一个说服自己的答案。
王子轩一身青衣长袍,如青竹俊逸挺拔,身影并未有异,只与玉沁道:“先前应了,是父母之命,后不愿了,不过是你我各有志向,何必纠缠在一处?”
玉沁一瞬便泪盈于睫,什么叫“你我各有志向”呢?那么多年里,她一颗待嫁的心意,便是被这样曲解了吗?
可她并不解释,连泪水都咽了回去,脸上的笑意犹如花开,一团锦绣的样子:“也是呢,你心自有大道,我也有我的愿望,实在不适合拘在一处,如今这样,不也一样开心么。”
王子轩回头望了她一眼,垂眸道:“不开心便不要笑了,宫里自处不易,昔日的婚约也不会有人再提及,你可安心。”
玉沁只觉一腔热血忽而便冷成了冰,原来,在他心里的她,是这样的工于算计,好吧,这样也好。
吸了吸鼻涕,玉沁略略昂了头,不愿放弃仅余的骄傲与自尊,岔开话题道:“你因着王瑁之事入宫?听闻她是你亲妹妹。”
前头的人影并未停顿,玉沁便继续道:“我虽不知其中底细,可也耳闻一些事情,若你要查,便从顺妃娘娘那里查起吧。”
“查自是要查的,瑁儿是我亲妹,没道理要她枉死后,还背负着谋害嫔妃的罪名——蒋贵人死的也实在蹊跷,若查,我也会先从此查起。”
玉沁惊得眉心一跳,闭嘴不言。
长乐宫很快便到,确实是她走了冤枉路,刚刚碰面之处,是流华宫的后门,不远处,便是宫内处置犯罪宫人之所——浣衣局与暴室。
思及王子轩与宫监的对话,玉沁猜测,怕是二人才从暴室出来。
"好了,前面便是我所居宫宇,此时夜已深了,被人瞧见你我都不好,不若就此别过。"
王子轩此时方笑了笑:"好,你且去吧。"
玉沁行礼过,转身便走,行至一半,回首,却见王六郎依旧在夜幕中伫立,等她入了宫,才会走,眼睛不由一酸,叹口气,与他道:"蒋贵人的事,却有蹊跷,只是那蛇实乃意外,并无人想伤其性命,若你要查,便从王瑁与蒋贵人相遇之事查起吧。莫走了冤枉路。"
王子轩一愣,玉沁已经回身跑远,微笑摇头,转身离去。
殿内,清廷斜睨着脸颊微红,伏案喘气的淳嫔,翻脸相讥:"出去烧纸钱,都能烧到个美男子啊?"
玉沁不愿理他,只想着楚清帝那里会有何反应--实在大意的很,清廷竟发现了王六郎,必然会报与皇上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