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疯狂的下着,明亮的闪电像银蛇一样在空中穿梭着,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好像可以把任何东西震碎,宁缺像疯子一样在街上狂奔着,眼神中急切的样子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老虎般,他根本不顾倾盆的大雨击打在自己身上,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桑桑。
突然间,宁缺的心里仿佛被一把刀插了进去,他感觉到桑桑的气息变得若有若无,好像马上就要不存于世,离他远去一样,宁缺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慌了,他知道今天要是找不到桑桑的话,桑桑会死,而桑桑死了,他也会死。
雨下的越来越大,大的让莫山山的内心竟然慌张了起来,好像将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她现在已经是知命境的修行者,所谓知命就是知天命,莫山山这个境界的修行者已经对未来发生的事情有所感应了。
不过莫山山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明白事情的缘由就在她自己身上。由于她给宁缺寄去的信,让桑桑误会了宁缺,导致她在人间绝望了,桑桑是昊天的化身,人绝望的话能求天解救自己,昊天如果绝望的话,她会怎么办?她会提前发动永夜。
这一场覆盖了整个昊天世界的电闪雷鸣的暴雨,在普通百姓的眼里不过就是一场雨罢了,但是在五镜之上的修行者眼中,他们第一次发现天也会发怒的,书院后山的夫子和南海的陈某皱着眉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但是躲在一个偏僻小镇的酒徒和屠夫两个人,却是关上了门直接打起了哆嗦,眼神中的恐惧不言而喻。
酒徒和屠夫两个人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千年前发生的事情,也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整个世间忽然下起了****,然后天气越来越冷,雨水慢慢的变成了鹅毛大雪,一直这样过了几个月的时间,直到某一天整个人间一片漆黑,这就是永夜。
宁缺是在自己原来的家,林将军府找到的桑桑,因为宁缺笃定桑桑在这里,那是他们第一次进入长安时,他带桑桑来的地方。
顺着目光看着躺在地上的桑桑,宁缺的心里面在流着血。仅仅是两刻钟的功夫,原本那个瘦小黝黑却充满着生命力的桑桑,整个人变得毫无声息,眼睛虽然还在睁着,但是眼神却如空洞一般,宁缺赶忙上去抱住了桑桑,嘴里呼喊着“桑桑,桑桑,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桑桑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一直在流,混合着雨水,宁缺一直在呼唤着桑桑,但是桑桑仿佛是听不见一般,嘴里只是喃喃的念叨着“少爷不要桑桑了,少爷不要桑桑了”
天生就带有寒疾的桑桑,在清冷的雨水中被浇了两刻钟,眼中的生机慢慢的暗淡起来,宁缺这时候不管不顾,低下头狠狠地咬着桑桑的嘴唇,强烈而霸道的热吻中夹杂着带着腥气的血水。渐渐的桑桑的眼眸中终于恢复了神采。
宁缺停下了索取,看着桑桑坚定的说道“桑桑,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桑桑哟嘿的脸上红润了起来,糯糯的说道“少爷,你说什么?”
宁缺站立起来,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桑桑,大声的说道“只有桑桑才会是宁缺的妻子”
桑桑仰着头看着自家少爷,在雨中开心的笑了,就这样两个人互相的看着对方,慢慢的往老笔斋的方向走去。
上一秒还是电闪雷鸣的暴雨,这一秒却是风和日丽,夫子看了看了天,又转头跟大弟子李慢慢说道“慢慢啊,天还是这么喜怒无常!”
李慢慢一脸凝重的接过夫子的话回到“老师,真的是避无可避吗?”
夫子感觉到了弟子的沉重,笑着安慰道“放心,有为师在,天来了大不了做过一场罢了”随后话题一转“去极北的热海吃完牡丹鱼,咱们回书院看看你的小师弟。”
李慢慢一听到小师弟这三个字,也默默的笑着说“好”。
雨停之后,莫山山感觉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压在心上的石头仿佛被人搬开了。刚刚的两刻钟时间里,莫山山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她整个人就像是海浪里的一叶扁舟,随时会有倾覆的危险,自己仿佛就像一只蝼蚁一般,会被人轻松的捏死。
莫山山很不喜欢这种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她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她有一种直觉,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碰到这个人。
第二日,整个长安城所有的人都在议着“水调歌头”这首词,论着独一无二的新字体,因为这封书信上面没有署名,所以这更加激起了唐人的好奇心,他们想要找到这位新出世的书法大家。关于这件事的热议越传越远,仅仅数天便传遍了整个昊天世界,后来有红袖招的简大家作证此封书信是出自大河国的墨池苑,慢慢的才平复了这件事情,人们把书院十三先生和隐藏于墨池苑的书法大家并称为“二宗”
而莫山山早在写出这封信的时候,就早已预料到当下的局面,不过她现在并不打算出面承认这件事情,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为就在今天,商队中的墨池苑弟子传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讯息,莫山山听完之后自语道“大幕终于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