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甲胄不齐,然皆有甲胄。更有攻城云梯,投石车,破门锤等攻城器具,一个个摩拳擦掌。
就是辽东汉人死光了,也不可能抵挡王言半年。
所以还有什么好顾虑的,除了投降,他们别无选择。要么他们死,城破。要么献城投降,他们死不死看王大将军心情。
李拙长叹,汉室倾颓,乱贼迭起,呜呼哀哉,国将亡矣……
其瘫坐在地,同其他官吏一起,被军将们控制着下得城楼,眼看着军将集合队伍,被动的随着军将全体出城。
眼见徒河城门大开,军卒拥着官吏出城,“徒河定矣。”王言哈哈一笑,便带兵往城门过去。
“小人乃此地都尉,姓郭名亮字厚直,久闻大将军高义广德,心怀我等黎民百姓,今终见义师,喜不自胜,特献城相投,望大将军明鉴我等衷心。”
说罢,郭亮拱手跪伏于地。
此时跪拜,乃是礼。郭亮献城投降,行大礼,拜新主,理所当然。
王言身穿甲胄,手扶腰间八面汉剑,听了郭亮之言,没有理会那些忐忑的官吏,转身走向一个跪着的士兵,给他提起来问道:“郭亮待汝如何?”
“回大将军话,待我……尚好?”小兵战战兢兢,回答的十分不确定。
王言摆了摆手:“砍了。”
“啊,大将军,都尉大人待我甚好,饶我一命,饶我……”
王言一巴掌呼到他后脑勺上:“且看吾要杀谁?”
那小兵颤颤巍巍的,被王言提着衣领薅起来,没在乎腿间暖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轻军士,抽出腰间长刀,走到懵逼的郭亮面前,不待郭亮废话,便利索的一刀砍了脑袋。
脑袋落地,惯性不减,滚了几圈,露出郭亮不敢相信的表情,死不瞑目。跪在原地的尸体,因内外压力不平之故,鲜血喷涌,噗呲有声,持续片刻,无头尸体这才倒地,血流由喷涌变汩汩流,一会儿就是一滩。
廖化砍头很麻利,一刀枭首,郭亮走的没有痛苦。对于现在的军、官、民来说,砍头不恐怖,或多或少都见过,只不过没想到献城投降的也砍。
王言亲切的挽着小兵的肩膀,给他站立的力量,笑道:“再与吾说,谁人待汝尚好?”
“没……没……”
“汝要仔细思索,否则便砍汝头。”王言明白这小兵的顾虑,害怕指出来的人多了,以后没法混,还害怕小命不保。所以既然怕死,那便以死相逼。
现在这小军卒乃阎王爷,点到谁,谁就死。
先杀了几十个军中糟烂之人,便收了兵器甲胄,打散之后,由后方的民兵押走,送去干活。这不是惩罚,小民恃强凌弱嘴脸可恶,现在要原谅。
王言对徒河官吏道:“且待吾入城,探听百姓如何评说,百姓说善者何人,其人得活,百姓说恶者何人,其人当死矣。汝等且宽心,非是砍头而死,乃劳役也。若吾能存十年,汝等十年未死,则还汝等自由,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他肯定能活十年,甚至能活百年,这帮人能活过一年……那就算他们命硬,牛逼……
王大将军红色披风一甩,宝剑出鞘,剑指徒河:“入城!”
立刻便有两千民兵,拿着武器,浩浩荡荡的开进城池,守卫各处要地。下午,王言培养的一些官吏到来,轻车熟路的统计资源,走访百姓,杀富户,威武卫星散方圆百里,杀掠地主,统计民户。
这种活计干了不止一次,只不过是多了个彻底的清查人口,丈量田地的活计,问题不是很大,适应适应就好了。这个活,以后也将是常态,毕竟东北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至少,他要把东北平原打下来。作为中国最大的平原地区,东北平原地力强,物产多,多条河流不甚缺水,有长白山、兴安岭,林区多、山货多,还有出海口。对比起开发千年的中原地区,东北平原无疑是个巨大的宝藏。
是宝藏,自然有人守着。
下了徒河,王言全军休整,军士开始帮着百姓安家。一路划分宅基地,运送各种物资,凡此种种,十分繁杂。二十多万人的民生事务,手下不能任事,大小事全来找王大将军,有多繁忙可想而知。不过也得亏他身体好,精神强,寻常人等根本顶不住。
这也没办法,他是黔首出身,又是黄巾贼,而且一路过来还多戮杀官吏豪族,他现在的名头,在大汉不比张角弱,这不是实力,而是源于他做的事,做的选择,却也没人来投资他。
或许是车遥马慢,毕竟才只半年,还未发酵呢。况且东北苦寒,世人皆知,他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也是人们考量的因素。
至于说他打土豪分田地的规则,犯了豪族的忌,其实问题不大。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没人信。
豪族世家视野受限,他们没有超脱时代的眼光。两千后的民生,于现在而言,可比神界。人们无法想象认知之外的事物,以当今生产力、生产关系而言,王大将军说的那些,都是不可能的,做梦都不敢往那梦。
因为地就在那摆着,投入与产出就在那放着,都有实打实的数据,汉室四百年,也没有很强的提高。且间有天灾人祸,以致土地减产。来来回回,就那么循环。
另外一方面,王言登临帝位,要谁来辅佐,谁来治理天下?一样也是豪族世家,他们掌握了最宝贵的知识,掌握了最高的经义解释权,豪族门阀,多为学阀,党同伐异,为了掌握文化、知识的最高解释权,不断的争斗,由文坛,到官场。
一个很简单的比喻,现代人听歌、看电影、看画作、看书法作品等等,看客的评论不重要,若说歌难听、电影难看、画的丑、写的什么玩意儿如此种种,只一句‘你不懂’便打发了。假使你懂,但他有头衔,有团体,亦会说‘你只得皮毛,不专业’。
人家说你懂,你才懂,说你专业,你才专业。
以此上升,展开,便是上述所说。若‘茴’有九种写法,我说一种,就是一种。你不认同,便要教你消亡。
即便王言全灭了现有的豪族世家,彼时从龙之臣若何?不给地,不放权?王言能杀,其子焉有此能?亦能杀,孙若何?若干年后,便又是豪族兴起。
再另一方面,即便王言真的能做到,戮杀豪族官吏,并且有效制止,把这个结果告诉现在的那些豪族世家,该出来他们一样会出来,一样也会给王言干活。能不能分果实不要紧,先干再说。
这是囚徒困境,大汉豪族世家联手封杀王言,我不去,你去了,你不去,他去了,那我不就落下了?家族不是就完了?
所以他们一定会来,只不过是什么时候来,以及来的人什么段位罢了。试探一波,先送些家族没机会的旁系、庶出,之后再研究投入多大的力度。他们很有眼光,但终究无法超脱时代。
至于先前的那些豪族官吏,肯定也不是全杀了,还是看情况留了不少人的,都被逼着干活呢,但也基本属于糊弄傻子的状态,真当王言不认字呢,杀了一批之后,剩下的就老实了。
但这些人也不够用,而且也不能重用,王大将军跟他们真有血仇……
现阶段,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手下肯定是无人可用的状态。
要说王言自己一个人,其实也可以,只不过要花费很多时间,要发展,最重要的还是人,教育乃百年大计,他倒是能活一百岁,但却不可能只做一件事。况且教育牵扯到文化,他教授的,是他的文化,不是汉朝的文化,这是两码事儿,收获的果实也是不一样的。
王言这边忙碌着安置,转眼便是五天过去,这日,王言正在县衙理政,廖化从外面跑进来报道:“大将军,威武卫游骑快马回报,昌黎来敌三万,距我徒河八十里。”
昌黎,辽东属国郡城,今锦州义县。下了徒河,大将军便星散游骑侦查,信息乃打仗关键,清楚敌我才能打。
三万兵马,不是辽东之地汉民能调动的,必是乌桓部队。王言一路从涿郡打到辽东,都没有遭遇到像样的来自乌桓人的抵抗,这次倒是来大的了。
可能是乌桓感受到了威胁,因为王言一路打上来,挤压了他们的生存空间,遏制了他们进入关内的道路。也有可能他们不在意,但是现在又在意了,乌桓人出了人物,整合了力量。更有可能的是,刘焉那小子花钱了,毕竟这时候内附的外族都是雇佣兵,乌桓也好,鲜卑也罢,汉末之时,他们出场率很高。
最最有可能的是,刘焉派了说客,又是花钱、又是讲明白王言的危害性,两相结合,这才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反正刘焉所图很明白,消耗王贼的力量,也消耗乌桓的力量。
如今黄巾败势已显,今年定然能破,来年开春,直接北上戮杀王贼。
正常来讲,剧本是这样的。乌桓人的队伍还是有战斗力的,又是本地作战,王言外来户才落脚,又没有太多资源。就算不打歼灭战,只两军相持,消耗王贼资源,冬天难过,那么对于汉军来讲,就是达到了战略目的。
来年只需两万兵马,就能一扫辽东,刘幽州将名传华夏。
但事实怎么可能如此,谁说王大将军不是本地人……
日常感谢投月票的好哥哥们支持、
感谢投推荐的众位哥哥们支持、
感谢默默看书的大哥们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