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色之下

站起来，轻声向屋外走去，真是步履蹒跚，小步小步的移动。

    “呼……”

    深夜，陆离长吐出一口浊气，看来真气已经完全恢复。

    随即缓缓地睁开眼睛，微笑，轻声道：“该画符了。”不过正在他准备起身时突然想到：“难得老头子能睡一场好觉，算了，明天早上再画吧！”

    “嗯？老头子呢？”

    此时月亮已经高高升起，月光透过屋檐照到屋内，陆离还是能看见一些影子的，不过他突然发现老头子不见踪迹了，心中大惊，脸色一变，立即起身。

    “咳咳咳！”

    就在他准备出门后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一声咳嗽，这才放下心来。

    陆离开门，便看见一道人影坐在月下，缓缓地走了过去，“老头子，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到外面来做什么？”

    陆离站在老头子身旁，神情疑惑。

    “你没看见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吗？”

    老头子没有回答陆离，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

    陆离也抬头看去，轻道：“你是想师兄师姐了？”

    陆离记得，几年前他们师兄弟几个最喜欢在月亮跟着老头子修炼。

    “不，我是想月亮了。”

    老头子语气平淡，可却透着浓浓的沧桑之感，似乎是一个快入黄土的人最后的哀量。

    陆离没有说话，他知道老头子在想什么，老头子也没有继续说话，星空之下，两小人就淡淡的抬头看着那轮圆月。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晚上，我在执行门派的一个任务，路过一个村庄，我记得那时你一个人坐在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老头子开口说话，打破了静寂的气氛。

    “呵呵，我也记得。”陆离轻笑，眼中露出回忆之色，“那天晚上我坐在父母不远处大哭，看见你从空中飞下，我还以为我见鬼了呢。”

    笑着笑着陆离的眼睛便有些湿润了。

    “是啊，当时你才这么高一点，饿得皮包骨头，我都还以为你救不活了呢，没想到将你带回正阳门才两天就活蹦乱跳了，光阴似箭，岁月无情啊，一眨眼的时间，你就这么大了。”

    老头子站了起来，用手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陆离轻笑，“若不是来到正阳门，我现在恐怕连骨头都没有了吧。”

    “骨头？哈哈，尘归尘，土归土，我们生于天，死于地，活在天地间只求此生无憾，小离，若我死后，随便帮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埋了吧，不需要什么棺材，那东西遮挡我的视线，死后我还想看着大河山川与日月星辰呢！”

    老头子虽是在开玩笑，但更像是在交代后事。

    “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呢？大好的月色，别说死行不行，搅了我的雅兴。”

    陆离脸色凝重，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老头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吃的养身丹似乎没有多大的作用，这也是陆离现在最担忧的地方。

    “哼，死什么死啊，你小子是不是在咒我，你个没良心的，白养你这么大。”

    陆离的语音刚落，老头子立马就炸了，对着陆离一阵咆哮，那表情，恨不得将陆离吃了才肯罢休。

    “这才对吗？”

    被老头子这么一闹，陆离沉重的心情消散了不少，习惯了老头子的暴脾气突然一本正经起来陆离反而有些不适应。

    虽然被大声“责骂”，不过现在这样子却让陆离更有亲切感。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回屋，想冷死我吗？”

    老头子又一阵大声嚷嚷。

    陆离无奈，扶着老头子的手臂，缓缓地近屋去了。

    “老头子，以后晚上还是不要出去了，免得受凉。”

    小心翼翼的将老头子放在床上后陆离轻声告诫道。

    “老夫出去上茅厕你也不让吗？”

    老头子显然十分不服气，眼睛一直瞪着陆离。

    “让，让。”

    夜色之中，小屋内传来两道无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