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薇将蓝衫男子请到黄花梨木桌边坐下,为他斟一杯茶水,自己则坐在他对面以手托腮看着他,模样极认真可爱。
她自小对各种坊间传言都极感兴趣,每次听见有人讲这些琐事,她总忍不住听上一阵。
而且她总是觉得,这样的事往往适合几个人坐下来,泡一壶茶,边饮着边慢慢说,一字一句细细评道。
喜乐的响动渐行渐远,迎亲队伍的影子也早已走远。
清禾转脸瞧着他们都已经坐下来,自己也巴巴坐在了桌边,对男子道,“快说说你的歪理邪说,纳妾怎么就不薄情了?”
男子缓缓开口道,“纳妾确实不算什么光彩之事,不过也要分人来说。”
“噢?”忆薇惊诧。
清禾听这话却来了气,步步追问道,“怎么个分人法,你倒是给我们解释解释?还是说你的意思是皇上纳妾就是理所应当,达官贵人纳妾也是情理之中,这寻常百姓纳妾就是不光彩吗?”
男子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姑娘这样说法,倒也在理。”
“你说什么?!”清禾几乎是拍案而起,激动叫道。
忆薇见她一惊一乍,颇有些烦人,拽着她的衣角让她坐下。
清禾极不情愿地重重坐了下来。
忆薇则饶有兴致的忽闪着一双杏眸,“我看公子你气度不凡,定是出身富贵之家,你不会是自己在家中纳了好几十上百房姬妾,才来这里说风凉话吧?”
“你如此胡说,可是冤枉我了······”
忆薇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上前打量他一番,道,“一看你这骨瘦如柴的样子,就知道你气血不足,精力虚耗,必定是在家里养了不少的宠姬吧?”
男子还欲插嘴,“我······”
“诶!”忆薇拍拍他的肩,笑着继续说道,“不如这样,我给你配上几帖药,你回去煎煮服用,保证你身体健壮,再纳上他一两百房姬妾也不成问题,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
男子一脸无奈,神情有些愤愤起来,清禾在一旁吐着舌头幸灾乐祸。
忆薇说得更来劲了,“你别这副样子嘛,我是医者,医者父母心嘛,我肯定要竭尽全力来帮你呀,对不对?不过呢,你可不能为了你的宠姬们,乱增药量,不然下半辈子废了,对着美人有心无力,我可就无力回天了。”
“喂喂喂,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姑娘!”蓝衫男子终于忍无可忍,激动得跳起身来,一改初见时的冷峻。
清禾被他突然的慷慨激昂吓得愣住,眼巴巴地看向忆薇。
忆薇在他对面坐下,笑眯眯地托腮看着他,柔声道,“莫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
男子白她一眼,“你一个女子这样伶牙俐齿,当心嫁不出去。”
清禾回神嘀咕道,“若是嫁给你,不嫁也罢!”
男子反击,“若是娶你,我宁可去死。”
“方才你进来时,清俊文弱的样子,如今这样蛮不讲理才是你的本性吧?”清禾抢白道。
男子一时噎住,那哑巴吃黄连的样子,颇有些孩子气。
眼看大战在即,忆薇连忙斩断了将起的烽火,对男子道,“不过你方才说皇上纳妾······”
“皇上那是封妃,怎么可以叫纳妾。”男子纠正道。
“不都一个意思么,不都是娶小老婆么?”清禾忿忿不平。
“都一样都一样,”忆薇有些不耐地打断道,急急向男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子正正衣襟,喝口茶润润嗓,“寻常人家纳妾或许只因美色与私欲,可是皇上他身为君王便不同了,他身上背负着国家兴亡、皇嗣绵延。更何况,当今圣上并非薄情之人,传闻他早已心有所属,娶妻纳妾不过是为了巩固皇室权力,为了北齐江山安定。”
忆薇沉默半晌,神色沉静下来,“如此说来,皇上倒还是个痴情之人?他和心爱女子最后结局如何?”
“不过就是错过罢了。”
男子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忆薇心内狠狠一痛。
不知为何,从今晨起,她便一直心内惴惴不安,总觉得心跳慢了半拍似的。
清禾看着忆薇突然苍白的脸色,眉目含忧看着她。
忆薇强忍着不适,笑着看向男子,“我叫沈忆薇,她是沈清禾,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衾是也!”秦衾彻底暴露本性,将平日的不羁与欢脱洋洋洒洒地呈现在了忆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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