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娇腻,“小姐,你看人家寻你也不容易,你就看在人家不远千里、风尘仆仆、跋山涉水、满面尘霜、情深意重、两情相悦······”
“得得得,闭上你的嘴。”忆薇有些无奈,这个清禾不知从哪学了这样多的歪语。
清禾继续小声嘀咕道,“······这样辛苦的份儿上,就收留人家嘛。”
老爷说过,若是她带不回小姐,便打断她的腿,将她逐出南綦。
她知道忆薇定是不会跟她回去的,因此,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应付忆薇这块难啃的花岗岩。
不过照目前情形来看,这个花岗岩似乎不那么坚硬,还是挺好啃的。
忆薇沉默片刻,似是想起什么来,“你怎的知道我在这里?”
清禾掀起袖管,将皓腕露出来,玉肌内里一丝墨色,穿过掌心直蔓延至中指指尖,“喏,我被老爷种了索踪蛊,以后不管小姐在哪里,都甩不掉我这个拖油瓶了。”
忆薇哀嚎,“爹爹这样有本事便自己来找我呀,这个恬不知耻的老狐狸!”
清禾点点头,“老狐狸这个词形容老爷恰到好处,既突出了他的阴险狡诈与不择手段,又形象而深刻地概括了他不及虎的威风与霸气,又渴望狐假虎威的变态心理。”
“噢,对了,还有他老态龙钟的凄苦相貌。”
“沈-清-禾-”忆薇媚眼如丝望着清禾,捏着细嗓一字一顿威胁道。
她可容不得清禾这样埋汰爹爹,虽然她说得确实还挺形象。
清禾见她出现发飙前兆,将玉笛往忆薇怀中一塞,捂着嘴,闷声闷气道,“这个还你,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
“爹爹拿什么给你种的索踪蛊?”忆薇突然问道。
索踪蛊,须得以被索踪人毛发作为引子,再以其至亲每日一碗腕口血浸泡毛发十日,连施乌罗索踪秘术五日,再将蛊置入索踪人身体内,方能成蛊。
“小姐的胎发。”清禾老老实实地回答。
忆薇沉思片刻,“取了谁的腕口血?”
“夫人的。”
“爹爹竟没拦着她?”忆薇差点跳起来,只是房顶太过脆弱,她可不能激动。
清禾无奈看了她一眼,“小姐也知道夫人的脾气,若老爷不依了她,整个沈府都别想安宁。”
娘亲的脾气忆薇是知道的,若是爹爹不应她,只怕爹爹放一碗血,她便给自己放上两碗。忆薇的性子与娘亲相似,若是认定的事,认定的人,九头牛也将她拉不回来。
听说,当初娘亲便是与亲父闹了个地覆天翻,硬生生跟着爹爹来到了南綦,并且夫妻俩发过誓,此生此世再不踏入北齐半步。
忆薇想,这也正是为何他们会遣了清禾前来寻她的因由。
此刻,忆薇虽觉心疼娘亲,却也无可奈何。
清禾自腰间解下一只锦囊,塞入忆薇掌中,“小姐,这是临行前夫人让我交给你的,说是若在北齐遇到难处,可照此图去寻人求助。”
忆薇握着锦囊的手紧了紧,娘亲如此了解她,她知道她不会愿意回去,所以倾尽自己所有来护她周全。
只是,她能护她身体周全,却永远护不了她心上的周全。
沈忆薇将一颗初心完完整整地交给了她的青哥。
那个忘了与她六年之约的青哥。
那个经年之别后,不再如当初那样熟悉的青哥。
那个牵着别的女子,冷眼瞧她的青哥。只是她不知道,钟玉行亦是被她错认的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