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到了御花园内,便见一张桌案搁置在亭子里,周围布满了皇宫内侍,而一身明黄的东临帝正站在案子后面,手提着一只狼毫,正认真描绘着。
众人走近亭子,便肃立不敢出声。
天意牵着美人走在最末,于是前面有这么多人挡着,于是天意便拉了拉美人的手,美人疑惑地转过头来,天意眨了眨眼,悄声说道,“美人,这是陛下,待会你要懂得行礼,如果陛下有问你什么话,要开口回答。”
美人同样眨了眨眼回应她,“为什么?可是我不想和其他人说话,我只想和娘子说话。”
天意不由抽了抽眼角,“那你平时不是还和侍砚侍墨讲话?”
美人一副你说了废话的表情,然后一脸洋洋得意,“那是因为侍墨侍砚对你好,我是有选择性讲话的,所以我是一个很有节操的人。”
节操?天意不得不扶额,她真不该跟美人将那些现代用语,天意偷偷看了眼还在认真作画的东临帝,然后继续向掰正美人的想法,“那你今天还和九弟说话来着,这可不能否认。”
话音一落,美人脸上尽是无辜的神色,他抿了抿唇道,“九弟不是说你坏话吗?黄大叔说了,自己的娘子再怎么不好,也只能自己教训,别人怎么说都不行!”
天意直接要一头栽倒在地上了,这个黄大叔教给美人的都是什么啊!
见到娘子酱紫酱紫的神色,季初色有些好笑,他反拉住娘子的手,无辜地眨了眨眼道,“娘子,我会听你的话了,如果陛下问什么,我会有问必答,不会让你为难的。”
看着一脸信誓旦旦的美人,天意觉得自己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真想仰天长叹,美人,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可爱啊!
其实天意之所以想这样交代美人,是因为在成亲后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东临陛下对美人的态度很是亲近,就像是一位慈爱的长辈对一位年幼的晚辈,这是她在定王爷和定王妃身上所没有感受的,就连那季皇后,虽然脸上所表现的,嘴里所说的,都是带着关切,但是她就是觉得冷冰冰的,好比如是透过窗子看着房内暖炉,自己却在窗外感受不到那丝丝暖意。
而就在天意和季初色两人小声窃窃私语的时候,那支笔直的狼毫突然一顿,低头作画的人头也不抬地朗声道,“你们这两口子在下面嘀嘀咕咕说什么?”
虽然东临帝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众人齐齐将头转向身后,而两个低头私语的人被抓得正着,季子婧和季子昭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而季子玉更是高高抬起下巴,斜睨了她们一眼,只有季子陵眼夫妇观鼻耳观心,脸上是最得体的神色。
天意一窘,摸了摸鼻子,撇头见身边这人一脸若无其事,好像说的不是他,天意叹了口气,她没美人脸皮这么厚,只是九五至尊开口了,她不敢怠慢,“启禀陛下,天意是和夫君说着御花园里花。”
“哦?是这样吗初色?”狼毫仍是直立着,但是已然停止了行动,东临陛下语气平缓,看不出喜怒。
季初色秉承之前和娘子说的约定,点了点头,“娘子说得对。”
那支笔直的狼毫骤然一抖,一滴墨水便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面,恍如它的主人,心中的复杂情绪,慢慢晕开。
“是吗?”声音虽然仍旧平缓,但是带着不以人察觉的颤抖,“那天意你们在说着御花园里的什么花?”
天意一愣,那不过是随口胡诌出来的回答,哪里想到东临帝会问得这么详细,她连忙将眼睛瞟向周围,看看有什么好的说辞,当看到亭子旁边一株开得茂盛的梅花时,立即回道,“回陛下,方才我和夫君说的是这亭子旁边的梅花树。”
东临帝看着那一点已然在宣纸上晕开的墨迹,瞧见整张图因着这一点而被毁掉,不由停下手中的笔,虽然这张画花费了他一个早上的时间,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生气,他直起背,看了眼亭外的梅花树,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然后他接过黄福递上来的锦布,擦了擦手,随口问道,“是吗初色?”
天意下意识看向美人,美人天真单纯,不会就被陛下套出话来了吧?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
季初色似乎感受到自家娘子炙热的目光,偏头对她挤了挤眼,然后正色回道,“娘子说得对。”
天意舒了口气,美人在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真是万幸,只是当她回味起美人方才的话,不由又是一窘,美人除了这句话不会再说其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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