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轮椅上的张宁语气平稳地说着,“第一,冯字骑兵团放弃左翼目标,绕行至敌中军侧翼,整军之后即从神机营中军侧面发动进攻;第二,中央第一军立刻向前推进,与敌步军交战;第三,重炮调整方位至中路,听号令即发火一轮齐射……”
朱恒记录下来,细化之后派出传令兵下达准确军令。这时人们从中军高地上看过去,神机营左翼好几千人的阵营已经崩溃了,战场上人马纷乱,云升火闪一片汹涌。
一时间朱恒等参议部官吏终于完全理解到了这场步炮骑精确协同的战役。
先是永定营左翼步军进入官军射程、在远距离上诱使敌军三轮齐射,以部分伤亡换取时机后,朱雀军即抵近至四十余步,近距离密集杀伤造成官军前军崩溃,为打开其主力正面户门创造了条件;接着骑兵出动,迫使敌左翼形成大方阵迎战马兵;然后密集重炮时间恰当地撕开了敌军方阵,如果开炮太早了便不能为骑兵团创造条件、就算造成了一定的杀伤却会给敌军以喘息之机重新完善阵型,太晚的话火炮精度不够容易误伤自己人、骑兵一旦冲到组织严密的方阵上也要受阻,而下令炮击的时机是不早不晚十分巧妙的;此后炮弹开道,骑兵击破方阵,后面的第一军左哨、第三军步卒又正好赶上正面,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刚刚下达的三道军令,同样是步炮骑三军协同开始对付中央敌军。此时此刻大家都能预见到湘王的布局了。
左右的官吏用崇拜般的目光看向张宁,朱恒因张宁的突然到来而被夺了兵权,但他丝毫不在意。当他亲眼看到了一场完美新奇的战役时,敬佩之意是发自内心的。
历史仿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轮回,当春秋时代战车竞技般的规则落幕之后,战争手段开始复杂纷纷,围城打援、破坏粮道不一而足;但到了此时,因兵器的发展,集中兵力进行大战成了最有效最快捷的方式,战争仿佛又回到了一场竞技般的角逐上。
人们努力控制着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期待心情,不少人脸色都红扑扑的十分兴奋。反倒是正在决策的张宁神态沉稳,依旧在手里的一本卷宗上写写画画。上面有各种示意图,许多潦草的文字,大部分都是他上战场后开始算计的东西。
每一个步骤都要有意图、都要预先判断,古人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诚不我欺,特别在人数众多的战场上,事到临头了军队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就好像眼下的神机营中军,部署在那里完全无法临场应变。
左翼神机营兵马成了一盘散沙,在火器和厮杀中挣扎,逃跑者甚众。冯友贤的骑兵团因此轻松脱离战场,直接掠过了左翼阵地,兵锋从侧面威胁到了官军中军。原本占有人数兵力优势的神机营此时在局部反而处于劣势,面临一种被两面夹击的不利处境。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大炮再度响起,julie的爆炸提醒着官军中路将士,不仅是被两面夹击,还有远处一道火力线造成的极大威胁。
火炮的火力肆虐中,处于大量人群中的士卒就好似在面临诸如洪水地震等灾难,无路可逃无计可施;不同的只是,这种初步接近自然灾难的凶器终是人类掌控的力量了。人们活了几十年才站在这里……从来没死过,面临危险时很多人不相信自己会死,觉得冥冥之中好像自己大限未到,但是当灾难的杀伤力大到一定程度时,这样的侥幸心便会动摇,担心忧惧的情绪蔓延。粗暴的火器杀戮毫无道理可言,就算是英雄的勇气也面临动摇。
炮击刚过,无数的铁骑从尘埃中怒吼着冲杀过来了,明晃晃的刀枪和沉重的马蹄叫人不寒而栗。
神机营中央部的军队情况没有更糟糕的了,他们刚不久前受到正面步军的推进压力,只好横向展开以保证正面火力对抗。这种阵型的侧后翼脆弱得像一张纸,被几十枚横飞的铁球洗劫过后造成的混乱更是雪上加霜。
官军的处境到了战阵中最不利的地步,飞奔的铁骑从纵队中间的空隙突进,无数的马刀居高临下疯狂劈砍。手里拿着火器和只有短兵器的官军士兵无力与冲到跟前的铁骑作战。人群中一名骑士挥起长刀,看准前方站着的一个拿着笨重火绳枪的士兵,骑士在一瞬间产生了错觉,好像正在校场上、冲到一个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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