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作祟,那家丁却只感觉自己脊背发凉,一种不祥的预感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于是他只能将头低得更低,脚下带路的步伐也不知不觉快了起来。
邢星月对此却是仿佛根本没有察觉一般,始终跟随着那家丁的节奏,看起来好不优哉游哉。
家丁心中恐惧更甚,脚下步履更是又快上了一分,好在这样胆寒的光景终于熬到了尽头。远远的看到二夫人的庭院,那家丁脚下生风却又终于顾及到邢星月,到头来还是没有飞快地奔过去,反而是比之前慢了不少。
邢星月见状不置可否,及至那家丁已经和二夫人的贴身丫鬟通了气,她也未曾正眼看过家丁一眼,不过是依附着主人家蛮横起来的走狗罢了,邢星月自然懒得和他费神。
二夫人的丫鬟上前来行了礼,邢星月不咸不淡地应了,那丫鬟欲言又止,却最终还是不得不转身进了屋中禀告,不过时间花费得有些过于冗长,邢星月自然知晓丫鬟是进去跟自己的主子通有无去了,她也不着急,安安静静地就这么站在门口。
邢星月的丫鬟却看不下去了。凭什么啊,侯爷就了不起了吗?自家小姐这些天可是在大大小小的官宦的后院之间周旋而过,比长乐侯官大的也不是没去过,这样的高人一等的作态真是让人生厌。
“小姐,”丫鬟小心地凑到邢星月身侧,“他们真讨厌。”
邢星月轻笑着拍了一下自己这个丫鬟的小脑袋瓜儿,对她摇了摇头,眼里却闪过了一丝狡黠。
作为邢星月的贴身丫鬟跟了她这么多年,邢星月的小动作她哪有不知道的,见她这样的反应,那丫鬟掩嘴轻笑着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兴味。啧,有好戏看了呢。
恰巧,此时紧闭和的门扉被打开,方才进去的丫鬟恭敬地迎到邢星月的跟前,将邢星月请了进去,而当邢星月的丫鬟想要跟着进去的时候却被她拦在了外面。
邢星月的丫鬟哪儿肯罢休,自然是不依,然而那二夫人的丫鬟也是寸步不让,态度坚决。邢星月脸上若有所思,懒洋洋地开口下了决断,“杏儿不可无礼,且在外面等着我,或是听从二夫人的安排,我很快就出来。”
杏儿不服气地瘪了瘪嘴巴,愤愤不平地瞪了那二夫人的丫鬟一眼,随即气哼哼地选了个离她较远的地方站定,打定主意就在那儿站着一直等到自家小姐出来。
邢星月见状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进了屋内。而那二夫人的丫鬟只是恭敬地将门扉拉上,自己也寻了个位置守在门口。
杏儿瞥了她一眼,仍然气不过。哼,不过是一个长乐侯的二夫人罢了,连正房都不是竟然排场还这么大,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啧,没了好戏看时间好难熬啊,杏儿一脸懊恼地蹲了下来,伸手在跟前的地面上无聊地画着圈。
而屋内,邢星月甫一进门就已经看见了那正襟危坐于房间正中的长乐侯二夫人。虽说能入了长乐侯这样长年流连花丛的人的眼的女子定然不会是胭脂俗粉那样拿不出手,不过二夫人的样貌却也是邢星月见过的女子之中排的上号的绝色。
然则,美即美矣,若是美丽的皮囊之下是一副名不副实的坏心肠,那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一眼便足矣。
邢星月抬眼直直地看向那二夫人,笼罩在自己身侧的无形的压力也随着自己的出击而消散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