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终于缓和了脸色,继续给自己的徒弟搭台阶,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顾二小姐的身子骨到底如何啊?现在当着定公国夫人,你也要仔细交代交代,这才是咱们医者的本分呢。”
“是,”蓝紫衣应了一声,恢复了一贯清冷的神色,侃侃而谈,“紫衣仔细的观察了顾二小姐的起色,又细细的替她把了脉,发现她的体虚之症不是天生,而是人为的,再加上十多年来根本就没有认真的调理,这才坐下了病根。紫衣身为医者,对于这种刻意耽搁了的病症,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去,所以才暴躁了一些,还望师父和夫人海涵。”
杜氏夫人的脸色顿时就有些惨白了起来。
蓝紫衣原本是为自己莫名的发火找了一个理由,没想到却一下子戳中了杜氏心底深处最隐秘的秘密,她有些不大自然的解释道,“女神医真的是断病如神,咱们的二小姐因为要给家里长辈们祈福,自小就去了栊翠庵中,山中不比城里,早晚难免阴冷潮湿了一些,二小姐年纪小,不知道轻重,难免……”
蓝紫衣刚刚替顾婉茹把过脉,知道她体虚身弱的病因所在,自然也明白杜氏说的一派胡言,她原本就是一个对病患极其负责任的医者,只不过是犹豫那个热你的缘故,才对顾婉茹一开始就带着排斥,甚至是敌意的。不过,当她见到了柔柔弱弱的顾婉茹本人,看到了她处境的窘迫,又通过把脉知道了她的病因,自然也就对她生出了怜惜来了。
现在,听着杜氏的一派胡言,想着躲在佛堂里不肯露面的甘老夫人,蓝紫衣对于顾婉茹心头的那一点点怜惜满满的变成了同情,忍不住就冷冷的哼出了声来,“哼,我是一个医者,……”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蓝紫衣的话刚刚开了一个头,就被一个慌慌张张闯进来的小丫头的大声疾呼给打断了。
如果换在了平日,杜氏夫人早就呵斥着小丫头退下,自己继续和赵太医师徒攀谈了。可是,今天不同意往日,她知道如果继续说下去,口无遮拦的蓝紫衣还不定扔出什么话来呢。
为了避免更大的尴尬,杜氏有些歉意的冲着赵太医师徒说道,“家里的下人不懂事乱了规矩,一丁点的事情就乱让乱叫的,实在是失礼。还请两位稍作片刻,我这就去出惩治了那些不懂规矩的奴才们去,给二位赔罪。”
杜氏这是在委婉的逐客了,要不然的话一个奴才不懂规矩的大呼小叫而已,直接让人叉出去交给管家婆子处置就完了,哪里需要惊动她这个主持着中馈的掌家夫人呢。
赵太医不仅仅常常出去皇宫大院,公卿勋贵府中也是常去的,哪里听不明白杜氏的言外之意呢?
而且,赵太医也发现自己的弟子蓝紫衣今天似乎又有些不大对劲,虽然她平日里也是个冷傲的性子,不大会应酬权贵,但是像今天这样这么直接的给定国公夫人甩脸子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呢。
再联想到今天早上他们接到定国公府里甘老夫人的名帖时候,蓝紫衣患得患失的恍惚,连早饭都没有顾上吃就非要甘过来,赵太医直觉的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弟子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他必须要把事情弄清楚,不能任由着她在京中这么横冲直撞的,万一冲撞了惹不起的人物,可不是闹着玩的。
因此,赵太医趁势站起了身来,颇为识趣的说道,“府中有事夫人尽管去忙,我和紫衣回去斟酌着给二小姐开了方子,会打发人送到府上来的。”
“如此就拜托赵太医和女神医多费心了。”杜氏面带感激的说着,一面站起了身来,有些迫不及待的做出了送客的姿态,“劳动二位走这一遭,咱们顾府上下感激不尽呢。”
杜氏说着话,眼风扫到一脸焦急的冯妈在门口急的团团转,她的心头突地一跳,突然升起了一股子不详的预感,脸上的表情没有控制住的带了出来。
赵太医见了,哪里还不明白,他自己径直起身,冲着蓝紫衣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大声的说道,“咱们告辞了。”
“有劳了,我送太医。”杜氏一点也没有委婉的客套一下,就赶紧接了一句,离开了自己的座椅。
“夫人留步吧,随便打发个婆子带了我们出去就好。”赵太医心中也存着事呢,没有计较杜氏的态度,带着蓝紫衣就往走。
“那怎么行呢,如果被老夫人知道了咱们如此怠慢了您,可是不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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